他们几人喝的酩酊大醉,有几个已经睡意昏沉的趴在桌子上了。陆牟和两小兵还在喝着。
陆牟口齿含糊不清的问:“这深山野岭的哪里可以擒狼啊?”
一个小兵举起右手的手指正对着自己的鼻梁骨含糊不清的说:“这深山野岭的老虎都有几只,肯定有饿狼的,它,它们会吃人。”说完他便倒头睡去。
陆牟问:“那你知道哪里有吗?”
另一个小兵含糊不清的接住话茬子说:“我,我知道,鬼,鬼窝里有。”说完他做着狰狞的表情张扬的舞着手爪,然后醉意昏沉的倒头睡去。
陆牟看到周围的人都醉倒了,他走进了自己睡觉的草房蒙着头呼呼大睡起来。
大概是头一天搬运那只野猪累着了,陆牟第二天并没有起来。到了傍晚,大婶觉得不对劲,她朝着伙夫轻声说道:“这小兄弟一天咋没个动静?饭点也没起床,你看是不是出门了?”
伙夫轻微的推开一扇木门,陆牟还在打着鼾呼呼大睡着,伙夫跑出来说:“李婶,我看他好着呢,估计从家里跑出来连着这些天的折腾没好好睡一觉,姑且让他睡去吧。”
李婶说:“骇!”
他们各自忙活着自己的活计。第三天的早晨,陆牟才从睡梦中惊醒。他梦到了在一个太虚幻境的巨石后面,他的父亲陆岳铨背着弓箭带着他蹲在后面。周围的田埂上有一群狼,一排一排站着约莫30来只,有公的,母的,大的,小的,长的,短的。大灰狼强壮的身躯如大黄狗,但是它们眉宇间露着凶相,两只洁白的獠牙暴露在嘴角边。天空下着蒙蒙细雨,微风吹来丝丝冷意,他和他的父亲蹲在大石头后面,从清晨弥漫的大雾到傍晚模糊的黄昏,狼族像在商议着什么。陆牟蹲在后面哆哆嗦嗦一整天,连淡黄色的尿液都是憋在裤裆里撒出的。他的父亲陆岳铨说:“嘘!淡定,瞧你这怂样。”
直到夜里,狼群的眼睛发出黄绿色的光来,山野间突然多出了60来双绿色的眼珠子,黑影照不见狼的身躯。狼群在田埂边发出嗷嗷的悠长的咆哮声。
直到晚上九点钟,天边的月亮才从树稍后面缓缓升起,一只高大威猛两米长的大狼昂首挺胸仰天对着明月怒吼哀嚎,发出长长的鸣叫声。接着,后排的狼群都昂首挺胸的哀嚎长叫。从远处望去,仿佛整个又大又圆的月亮是映衬它们身影的镜子,直到夜里十二点它们才完全散去。
陆岳铨拍拍陆牟的肩膀轻声说道:“醒醒,我们跟过去看看狼窝在哪里!”
陆牟梦到这里便醒了,他站起身伸长一个懒腰打一个哈欠走出门。马槽上的马匹悠闲的半躺着,嘴巴慢悠悠的嚼着草料眼睛凝视着远方。院子里的铁铺上随意摆放着生铁,灶台上锤铁的旺火也熄灭了,铁匠们今天休息没有开工。两个小兵睡着也没起床。李婶刚好拧着木桶到井边打水。陆牟看到,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
他说:“嫂子,打水的事暂且让我来吧。”
李婶笑嘻嘻的说:“今天伙夫去砍柴火去了,我看水缸的水忘了填满了,就来打几桶。”
陆牟说:“那嫂子您好生歇息,我帮忙把水缸打满。”
李婶说:“那难为你了!”
陆牟爽快的说:“小事。”
陆牟说:“嫂子,我问你一个事?”
李婶说:“你说!小兄弟。”
陆牟说:“鬼窝在什么地方啊?”
李婶吓得眼睛慌乱了神,她的眼睛透着一股悲戚,过了好一会,她缓过神来说:“小兄弟,不瞒您说,我家那口子就是在那里迷了路,被人找回来时,肠子内脏都被掏空,整个身子骨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对脚掌。”
她小声抽泣几下继续说:“要不是我认出了他被撕咬破烂带满血腥的衣服,估计他也被弃尸荒野了。那个场景真是凄惨啊!”
她继续念叨道:“把他拖回来的老伯吓得脸色苍白,一连几时日,他神志恍惚,天天嘴巴碎碎叨叨,别人说是中邪发颠,请了寨子里的大师做阴阳还魂术,也无济于事。一天夜里,他便口吐白沫,瞪大双眼,面目狰狞的死去了。”
她又贴着陆牟的耳后根轻微的说道:“小兄弟,我劝你不要去,我这天天烧香拜佛念经的为我的亡夫超度,也没见得他来我的梦里,我想他的灵魂应该是被野兽一并吃掉了。”
陆牟听后内心也五味杂陈,他劝慰道:“嫂子莫要伤心,生死由命。节哀便是。”
李婶掏出藏在袖子里的手帕擦了一下眼泪,她说:“你要找那鬼窝也不难找,你顺着大路往前走穿过小路,可以看到一块两米高的无字的石碑。然后顺着小路一直往山上绕,绕过九十八道湾便可以到达山顶,那个荒芜人烟的深山顶部就是鬼窝。”
陆牟疑惑的说:“还有九十八道湾的山路?”
李婶说:“是的。据说绕过九十八道湾后还有天然的湖泊,像挂在半空中一般,我不敢去。我夫君的衣物是那老伯拉回来后给我指认的,幸好是寒冬腊月,拉回来的时候脚掌完全被冰雪冻着了,还好没有腐烂。”
陆牟说:“九十八道湾,那我得走上几天?”
李婶说:“快的壮汉起码得三天!”
陆牟说:“那我去明天去看看。”
李婶说:“小兄弟,竟然你执意要去,那你带上一把猎枪。我为你多准备些干粮和两套换洗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