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蒙蒙亮,村庄里的公鸡喔喔的鸣叫,他们两个便从梦中惊醒了。陆牟推了推旁边繁荣文说:“今天天气很好,我们早点出发吧。”
繁荣文说:“好的。”
他们去小溪边清洗。冰凉的溪水拍打在额头上,整个人瞬间神清气爽起来。他们简单的吃了些干粮,繁荣文把昨天的剩菜残羹倒给了灰狼。他们吃完后,天边的朝霞红晕晕的染红了半边天。
他们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出发时,村庄的老伯开了院子里的木门,有几个务农的壮年扛着锄头已经走到了田埂边上。
繁荣文说:“我去打个招乎吧,免得和我对接的人不知道我来了。”
陆牟说:“也好。”
于是,繁荣文来到这个老伯的住处,这位老伯正在打扫院子。繁荣文敲了敲木门,老伯用警惕的眼光看着他。
老伯说:“年轻人,你找谁啊?有什么事吗?”
繁荣文说:“老伯,如果有一个私塾的先生来打听繁下村来的人,你就说他去了丛下村,可以吗?”
老伯脸色大变:“啊?你要去丛下村!”
繁荣文说:“是的,我要去丛下村。”
老伯说:“你别去,要征兵了,那边和江西交界。最近时局动荡不安。”
繁荣文:“那边在山顶,征兵的人也在山下吧。怎么有人上山征兵呢?”
老伯说:“你没听说吗?最近附近好多山匪都去从军了。这个世道,土匪都抢不到钱,参军还能领军饷。”
繁荣文说:“当兵应该为国而战,怎么能以果腹为目标呢?”
老伯说:“你别谈理想了。先填饱肚子。”
繁荣文说:“那我走了。老伯,你多保重。”
繁荣文告别了老伯走到山坡上的小路和陆牟会合。陆牟和繁荣文一路往上行走,伴着清晨的露珠和鸟鸣,山峦起伏,绕了一道弯又一道弯。这时,天边的太阳缓缓升起,一米阳光照进了丛林,太阳的余光洒落在他们的脸庞。陆牟抬头忘了一眼跌岩起伏的山峰,又继续向上攀登。
繁荣文说:“那老伯说山上征兵呢,好多人去参军了。”
陆牟说:“这倒是奇怪,以前我过去,大家让我不要上去,说里面闹鬼有狼。现在又说征兵。”
繁荣文接过话茬子说:“到底是人比鬼可怕。”
陆牟说:“今天天气好,我们加快步伐,就能抵达目的地了。”
繁荣文说:“好的。那我们快速前进。”
陆牟和繁荣文一前一后的往高山上攀爬,他们走了一道弯又一道弯,身上的汗渍冒了出来。到了中午,太阳的光照也愈加强烈。陆牟用充满汗渍的衣袖擦了擦额头,繁荣文的步伐也缓慢了下来。
繁荣文说:“很奇怪,听说这边的人来征兵了,为什么这一路上都没有看到青草被踏平的痕迹呢?”
陆牟说:“他们走的不是这条路啊?”
繁荣文说:“还有其他通向鬼窝的路?”
陆牟说:我上次去鬼窝,误闯了丛下村的祖坟。我在那里看到一条很隐蔽的路,我猜测那边应该就是与江西的交界。他们可能就是从那条路上去的。”
陆牟和繁荣文一个上午的时间,约莫绕了几十道弯,在一处拐弯处,有一道瀑布,灰狼走到了水沟旁,匍匐着喝了几口水。它柔软的舌头舔舐着石缝间溢出的水。它的整个狼头照映在水面上。突然间它聚精会神的看着水沟。仿佛瀑布间飞流直下了一种神秘的物体掉落在水沟里。
繁荣文拍了拍陆牟的肩膀,他说:“你看,你看灰狼在干嘛?”
陆牟回答说:“什么?”
陆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停了下来。在旁边干燥的地面放下挑着的行李。陆牟走近一看,水沟里一条约莫十来斤重的鲶鱼表皮呈枯叶颜色,上颌细长的触须分明的漂浮在水中。它瞪大双眼匍匐在水中,阳光折射的微波照映在水面。大鱼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降临。水中巨大的石块间流露出空隙,它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
陆牟取下挑行李的棍子,他把棍子的一端削尖,然后站在水沟旁,他猛的插入水中,清水顿时血淋淋的一片。陆牟挑起木棍,木棍穿过了鱼肚腩。鲶鱼的触须扭动着,整个鱼尾巴在摆动,像是想极力摆脱这种处境。水沟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灰狼的毛发,灰狼摇了摇脑袋,水花洒落了一地。
陆牟兴奋地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们中餐有着落了。”
繁荣文的口水流到喉结处吞咽了一下。灰狼呲牙咧嘴的看到这条肥美的生鱼,垂涎三尺,望眼欲滴,仿佛想一口吞了它。陆牟用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将棍子拔出,将鱼儿重重的摔在地上。鱼儿几个翻腾瞪着眼睛张开嘴巴急促的呼吸着,做着垂死边缘的挣扎。
陆牟说:“我来杀鱼,你去生火吧。”
繁荣文喜出望外的说:“好,在哪里生火比较合适呢。”
陆牟说:“吃完我们就要赶路,就在这个旁边吧。”
于是,繁荣文捡来了干树叶和枯草生燃了火。陆牟用小刀划开鱼肚皮,一肚子的鱼油。
陆牟撇了一眼繁荣文说:“这鱼还真肥。”
他又瞅见冉冉升起的篝火,他调侃的说:“小兄弟,你进步挺快的嘛,生火都这么利落了。”
繁荣文说:“这有啥的,可惜你没时间教我练习练习射箭,说不定我哪天就去参军了。”
陆牟这时已经将鱼一分为二,他把鱼插在细竹子上拿到火边烧烤。陆牟说:“你要当兵!你可得考虑好,拿笔和拿枪可不一样。枪杆子可不认人。”
繁荣文添了两把干柴到火堆里,然后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走到水沟边清洗。陆牟忙好后也来水沟边洗了洗手,他们光着膀子清洗了身上的汗渍。清洗好后,他们蹲坐在干燥的地面上,经过几个来回的翻烤,鱼肉表层冒着油滋滋的白气,约摸过了半个钟的功夫,鱼熟了。陆牟用小刀切下一块尝了一口。他说:“味道还不错。”他按照惯例把鱼肉切割成三份。首先扔了一份给灰狼,再递给繁荣文一份,自己吃一份。烈日炎炎,这样鲜美的鱼肉散发的肉香飘香四溢,连麻雀也从树上飞下来,寻觅着他们吐出的鱼刺,麻雀啄食着鱼刺,想从鱼刺中啄食到一些肉糜。
吃完鱼肉后,他们又去水沟边漱了一下口,喝了几口清水,陆牟重新挑起行李上路了。他们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山涧的泉水哗啦哗啦作响,成群的鸟儿环绕在苍翠的树梢间。它们发出欢快的鸣叫。
他们绕了一道弯又一道弯,终于在傍晚的时候他们抵达了山顶,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泊的旁边有一块巨石,刻着云中湖三个大字。陆牟将行李放在湖边。
陆牟说:“就是这里,我以为还要在山下住一个晚上的,没想不知不觉中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