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光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丛珍珠端来热饭热菜。丛惠摆好了碗筷。
丛珍珠说:“惠,你多摆两双筷子,你爹说来了两个客人。”
丛惠疑惑的说:“哦。我没看到有客人来家里啊?”
这时陆牟和繁荣文从柴房里走了出来。这一路走来,他们皮肤这几天在强紫外线的高温照射下,泛黑了不少。但是繁荣文整个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
繁荣文弯腰四十五度鞠躬作揖说:“校长好。”陆牟也跟着做同样的动作。
丛光荣说:“二位同志不用客气。”
丛光荣说:“都是一些简单的家常便饭,你们简单吃点。”
陆牟看了看一桌子的菜。清炒四季度,焖土豆,烧鸡,油炸花生米,青炒白菜。爆炒辣椒。桌上还摆着几大碗米酒。陆牟突然觉得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子一桌菜,他清晰的记得还是李婶在寨子里的时候,给他做过这样丰盛的饭菜。但是这个想念也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吃饭的时候,丛光荣介绍道:“这是小女丛惠,这是贤妻丛珍珠。”
繁荣文和陆牟连声称呼道:“师娘好,师妹好。”丛惠看着憨厚的两人在一旁乐呵的笑了一下。
丛光荣咳了一声说道:“你们多吃点,舟车劳顿,你们在这里住几日再走。”
陆牟说:“我们打算后天就返回了。我们在这里也没什么事。”
繁荣文说:“是的,物件我已经送到,我们出来时日太久,家父难免会担忧。”
繁荣文说:“哦,繁兄家中几口人啊?”
繁荣文说:“不瞒老师,我自幼由父亲独自抚养成人。我们算是父子相依为命的。”
丛光荣说:“嗯嗯。你今年有二十多岁了吧。”
繁荣文说:“是的,二十又二。”
丛光荣说:“我们喝酒,吃菜。”说完他们一人喝了一口米酒。继续有说有笑的聊着。
吃完饭后,陆牟和繁荣文回到了柴房。
陆牟说:“我感觉这主家打你主意,刚吃饭见面就查你户口,问你年龄。你这走不走得了是个未知数了。后天我先告辞了,兄弟。”
繁荣文说:“你可没胡编乱造,你看这主家的女儿都十五六岁了,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
繁荣文说:“你也是单身啊。”
陆牟说:“兄弟,你说我这大粗人一个,我看得上人家人家看得上我不?你就偷着享福,我看他家人也不错,这闺女也不赖。这地方更是世外桃源,你就别想着当兵啊啥的,就在这里安安稳稳过后半生。”
夜间,丛光荣的卧室里的墙角边上挂着微弱的煤油灯,他对妻子丛珍珠说:“你感觉今天那个姓繁的小伙怎样?”
丛珍珠说:“看着挺斯文的。怎么了?”
丛光荣说:“是的,他文绉绉的,也读了不少书,又是自由民主无产阶级革命的参与者,我想把惠许配给他。”
丛珍珠惊讶的说:“什么?”
丛光荣说:“你能在我们这个海拔近两千米就两个村庄的地方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吗?女大不中留啊。”
丛珍珠说:“惠是到了出嫁的年龄,但是你怎么敢把女儿许配给仅见一面的陌生人呢?”
丛光荣说:“现在时局动荡,民兵团又在扩招,内战外战很有可能一触即发,到时候朝不保夕,我们到时候自身也难保。给女儿寻个人家好。这个年轻人是无产阶级革命者。是个有为的好青年。”丛珍珠说:“那也得看我们惠的想法。”
丛光荣说:“你要开导开导她,她还小,需要我们给她引路。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说的话,她会听的。”
丛珍珠说:“那我明天问一下咱闺女。”
丛光荣披着一件薄外套起身去茅厕撒了一泡尿。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繁星点点。他小心的进门,这时丛珍珠已经睡着了,他吹灭了煤油灯。
村庄里的鸡鸣叫了五更天之后,月亮慢慢褪去,天空慢慢的变亮起来,直至月亮完全消失。陆牟和繁荣文睡了沉沉的一宿好觉。他们起身洗漱活动活动经骨。由于部队在村庄里,他们也不便在村庄走动。于是,他们来来回回的在院子里转圈圈。
陆牟闲的发慌,他对繁荣文说:“要不我们把柴房里的干柴搬出来劈好吧。”繁荣文想想也没啥事,便应承了下来。
他们一起搬开木柴,然后把木柴劈成一节一节的。繁荣文则负责把劈好的柴搬到柴房里码放整齐。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丛光荣和丛珍珠从噼里啪啦的睡梦中醒来。他对丛珍珠说:“今天不是不上课吗?谁一大早在外面弄这么嘈杂的声音啊?”
丛珍珠说:“我出去看看。”
丛珍珠从里屋走到堂厅,在门口站着瞄了外面一眼。她说:“光荣,你看,你看那两个小伙子怎么帮咱家劈起木柴来了。这难道是昨天看上咱家闺女了不成。糟糕,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丛光荣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人家估计是闲得无聊,帮我们干活呢。我就说这个年轻人靠得住吧,能吃苦。”
丛光荣乐呵的继续说:“快,你去里屋叫咱闺女起床。”
丛珍珠不情愿的走到里屋的侧卧,她推搡了一下丛惠:“闺女,起来了,你爹喊你起床。”
丛惠揉揉眼睛,疲乏的说:“娘,这么早把我喊醒干嘛啊?”
丛珍珠说:“你起来看看,昨天来的那两个二愣子在门外劈柴呢。”
丛惠清醒过来了句:“啊!真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丛惠猛的从床上爬起来。她穿好衣服简单的梳妆好躲在大厅的窗户上看。只见陆牟用汗巾擦了额头上的汗,然后吐了一口唾液到手心上,戳了戳。然后拿起柴刀继续砍柴。丛惠看着直摇头。这时繁荣文从柴房出来了,他弯着腰,慢吞吞地搬起一捆砍好的木柴进了房间。丛惠看着这呆头呆脑的样子噗嗤一笑。
丛珍珠这时也穿戴整齐,她看到站在窗台傻笑的丛惠说:“真是呆头呆脑的,看得这么入迷,你想嫁给他吗?”
丛惠低着头羞愧的说:“娘,你说什么呢。”说完她害羞的走开了。
丛珍珠走出堂屋咳了一声。此时,陆牟正弯腰捡起一根木柴,繁荣文刚搬起一堆砍好的木柴。他们望了一眼丛珍珠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丛珍珠笑嘻嘻地说:“你们起这么早劈木柴啊,辛苦了。”
陆牟说:“师娘,繁荣文看到你家干柴太长,担心你平时做饭不方便,让我帮忙合着劈好。”
繁荣文刚想说什么。陆牟就朝繁荣文使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