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荣文问:“发生什么了?”
陆牟说:“我也不知道,寨子里空无一人,像是发生了一场巨大的争斗。我又去了我们陈唤金大王的洞穴里看,也空无一人。”
丛惠说:“陈唤金大王?你,你是土匪?”
繁荣文说:“惠,陆大哥是好人,不是土匪。”
陆牟说:“没关系,这年头当土匪也抢不到东西了。”
丛惠说:“我想应该是民兵团扩招,这些人被抓去充军了。”
陆牟说:“参军不是自愿的吗?”
丛惠说:“你要看是谁在招了。普通老百姓家里没有几个男丁了。富人家的孩子不是留洋就是去念大学了。穷人家的苦孩子基本来当土匪了。他们找不到人,只能从这些地方下手。”
陆牟听后一阵后怕,暗自庆幸自己陪繁荣文去了鬼窝。
陆牟说:“我拿来了一张虎皮,这张虎皮送给你们,你们垫着睡吧。我们明天早起赶路,夜间点着火把也比较危险。”
丛惠说:“谢谢。”
陆牟摊开灰狼皮,自己也躺下休息了。
繁荣文说:“陆兄,你接下来怎么办?以后这里恐怕是回不来了?”
陆牟说:“我去你们村看看,如果真的是我要找的人,我就先留在你们村里吧。”
繁荣文说:“生逢乱世,也只能这样打算了。还好我们那个村方圆十里,没有其他村庄,极偏僻。相对安全。”
岩壁底下,他们呆了一晚上,陆牟生了一堆小火,驱赶了周边嗡嗡作响的蚊子。繁荣文抱着丛惠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丛惠说:“身上好痒。”这几天着急赶路,繁荣文才想起一路都没有换洗衣服。繁荣文指着前面的一条小路说:“我们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里走再翻过一个山坡,大概花一天的时间,就能到达我们村了。这里有一处泉眼,你简单梳洗一下,擦擦背,我们吃点干粮就赶路。”丛惠说:“只能这样了。”他们忙好后,沿着小路往深山处穿行,终于,在天黑之际看到一个小村庄。
繁荣文说:“你看,前面那几座低矮的土坯房。我家到了。”
陆牟说:“你们村房子怎么这么少啊?”
繁荣文说:“之前这里闹过一场瘟疫,村里人走的走,逃的逃,许多房子年久失修,大风大雨刮来,便垮掉了。”
陆牟说:“那就是这里了。”
繁荣文说:“陆兄,今天委屈你在我家柴房睡一晚,明天我带你去问问,那家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陆牟说:“好吧。”
从山坡上下来,穿过田埂边的小道,繁荣文牵着丛惠的小手,敲了敲木门,繁荣文的父亲繁田开了门。他看到繁荣文,老泪众横。
他说:“儿啊,你可活着回来了。”
繁荣文说:“爹,我回来了。”
繁荣文说:“爹,我们进屋说。”
繁田才发现繁荣文身边的两个陌生人。
繁荣文说:“爹,这是我媳妇,丛惠。”
丛惠拘谨的笑着说:“爹好。”
繁田说:“进屋,进屋坐。我去备点晚饭,烧点热水,你们换洗一下衣服。”
陆牟说:“阿爹,我来帮你。”
繁荣文说:“那我和丛惠整理一下房间。”陆牟帮忙打了几桶水,大灶小灶生起了火。
繁田说:“小伙子,怎么称呼你啊?你是哪里人啊?”
陆牟说:“鄙人陆牟,是繁荣文的朋友。我来自陆庄。”
繁田说:“陆庄离这里蛮远的。”
陆牟说:“是的。”
繁田从鸡笼里捉到一只鸡,他杀好了鸡扔到木盆里,没一会水也烧热了。繁田利落的扯下鸡毛。陆牟蹲坐在火炉边。
他说:“伯伯,你知道这个村有个李姓的女子吗?”
繁田想了想说:“我们村有一个小寡妇。我们碰过几次面,好像是李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去了武昌,也就每年祭祖回来,但是几年前这里闹了场瘟疫,基本没人了,这次城里动荡,我回来的时候,她也在,不太和人打交道。怎么?你们认识吗?”
陆牟说:“是的。”
繁田说:“她平时不怎么出门,门口种了点菜,篱笆围了一个院子。是个过日子的人,你明儿个,自己过去看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边聊着天,繁田已经把鸡处理好了。他把剁好的鸡块放进鼎罐里焖煮。炒了两个青菜,过了一个钟头,繁荣文将家门口的灯笼支了起来。整个院子照得通亮。
繁田说:“吃饭了。”鸡汤的香味弥漫整个院子。
陆牟说:“刚好我也饿了,闻着香味就知道老爷子的手艺真不赖。”
他们端来桌椅,摆好碗筷,一起开开心心的吃了顿便饭。这一路走来,他们悬着的心这才真正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