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媳的离去,并没有导致插秧速度的降低,反而隐隐加快了速度。
女人离场后,田里只剩下三个男人,他们再无顾忌,完全放开了手脚。他们一边劳作,一边大声说着一些荤素的段子,和哪里哪里、谁谁和谁谁之间的男女的秘闻,不仅暂时忘记了劳作带来的腰腿酸疼,腾挪后退的身法也变得丝滑流畅了很多,插种的速度不仅没有因为减员而变慢,反而加快了。
元医生插完手上的秧,脚下这垄又插完了大半。他拿起新的秧把,直起腰,一边解着扎的草绳,一边开口说道:“从前,有个农夫,有一天正在用盆子,从旁边河里往田里浇水。”
这也是一个关于农活的故事,说在这里倒也应景,听到元医生的开腔,其他人都安静下来,等着元医生的下文。
元医生继续说道:“六七月,天气热,刚好没有别人,也免得搞湿衣服,于是他把自己的衣服全脱了。”
这也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关于干农活的故事,在场的另外两位马上会心起来,不知不觉加快了他们手上功夫的速度。
元医生一边继续说着他的段子,一边低头插秧,丝毫不受影响。
“哪个晓得,刚好县老爷下来微服私访。看到农夫,觉得有伤风化,于是反讽问农夫道:‘你下面这个,摆来摆去的,是什么东西啊?’”
“被人撞见,农夫正很尴尬,只好顺着话头,回答:‘我这个可是个好宝贝。’”
“县老爷却不想轻易放过他,于是顺着他的话继续问道:‘宝贝啊,那值不少钱吧?’”
“农夫骑虎难下,硬着头皮给了一个他所知道的,最大的钱的数量,希望对方就此知难而退,回答道:‘至少值四百两银子。’”
“‘四百两啊,有点贵呢。’县老爷感叹一声:‘卖吗?’”
“‘卖!’农夫不假思索的回答,话刚出口,才感觉不妥。可是县老爷已经应承下来:‘要得,四百两银子。我先到前面去做完点事,等下回来,我再来找你买。’县老爷说完,就走了。”
“等县老爷走远了,农夫越想越怕,也没有心思继续浇水了,他心如死灰的回了家,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她老婆从外面回来,看到农夫的样子,于是问起原委来。农夫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自己妻子讲了一遍,懊悔地说道:‘等下县老爷要来买我的宝贝,这可怎么办!这好宝贝可是多少钱都不能卖的呀。’”
“幸好她媳妇聪明,灵机一动,马上有了主意,说道:‘有办法!下午你呆在家里,我替你去浇水。’”
后面的内容过于少儿不宜,此处省略。最终的结局就是农夫的妻子用她的机智,应付过了县老爷,保住了她丈夫的“宝贝”,皆大欢喜。
“……”
大家听完,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所有的疲惫全部一扫而空。
“我这里也有一个。”刘湘接过了话题,开始讲述他的段子,……。
剩下的时间里,田里的几个男人插科打诨,胡聊海侃,等他们再次直起腰来,只剩下一个大约不到一分的小缺口。
“爸爸,爸爸。”从家里来的路上,远远地传来自己儿子的叫声。三弟直起身来,大声回应道:“做么子?”
来的是他七岁的儿子。
“妈妈要我来喊你们回去,吃饭了。”
“就吃饭了?”三弟看了一下天色,太阳还在对面山尖以上一尺的地方,天色还早。他回答道:“插完这点秧,大概还要半个小时。”
“要得。”他儿子说完,不过并没有回家,他反而走过来站到田埂上,从灌木丛里折了一根棍子,一边站在田埂上戳玩着泥水,一边等着自己的父亲。
有了小孩子在场,刚才活跃的气氛安静了下来,大人们再次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插着田。好在缺口越来越小,已经所剩无多,地方小得都不够三个人腾挪了。
“三弟,你先上去收拾东西。”元医生说道:“这一点点,我跟刘湘一下就插完了。”
“要得,我先上去把簸箕、扁担和锄头洗一下。”三弟听从地离开了水田。
等到缺口里只剩下了4、5个秧把的时候,刘湘也退出去了,留下元医生一个人进行扫尾工作。
三弟和刘湘洗完工具和手脚,一齐站在田埂上,看着元医生插秧,只见到元医生的右手拿捏着秧撮,一下一下的往泥里钉,就像母鸡啄米一样。
“元医生插田就是快!”刘湘忍不住惊叹道。接着他提高音量:“你一天恐怕插得一亩多些田?”
“插不得。”元医生谦虚道:“亩把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