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点头。
徐行道:“那么,我便要走了。”
正欲运起轻功,又停下,道:“思虑再三,有个秘密须得对你言明,我并不是......”
钟秀摇摇头,道:“有甚么秘密,日后若有缘相见,再说不迟。”
徐行郑重向钟秀拱了拱手,脚尖微微发力,翩然跃上墙头,回头向钟秀笑了笑,消失不见。
钟秀在屋中默立良久,一时怅然若失。
......
徐行连日未出,骤然行走在大街之上,只觉恍如隔世。
街上衙役较来时多了不少,也不知如今魔教是何状况。
于是脚步一转,进了一家酒楼。
由于有过几次经验,他于打探消息已颇有经验,进去之后,熟练地寻了处风水宝地坐下,看周围穿着打扮、言谈举止,多是些武林中人。
又叫上一应消遣之物,便专心倾听。
不多时,便被他探得了一个消息,只听邻桌有一精瘦之人笑道:“此次魔教可是丢了个大大的人。”
旁边一个络腮胡子奇道:“这两日街上的差役兵士可是与此事有关?”
瘦子道:“不错,前两日魔教教主大婚,本也颇为低调,与旁人并无太大干系。不料有个长老昏了头,喝多了几杯,居然摸到了沈府。”
络腮胡惊道:“沈府?他莫不是偷了沈府的甚么宝物?”
瘦子冷笑:“若是些寻常宝物,沈府何等地位,丢了也便丢了,断然不至于弄出这般阵仗。”
抿了口酒,又道:“那长老胆大包天,竟摸到了沈家夫人的房间,幸而被沈府少爷及时发现,二人以命相搏,双双殒命。”
络腮胡倒吸一口冷气,半晌喃喃道:“这可真是天大的事。”
想了一阵,又道:“可惜了,那沈府少爷眼见便要成人,执掌沈府,如今竟送了性命。沈府当年何等威风,如今只剩一个小少爷,不会就此衰落了吧?”
瘦子摇了摇头,道:“有先皇遗命,当今圣上又颇为恩宠,只要血脉尚在,便差不到哪去。”
徐行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直窜而起,自己所闯下的祸端,似乎丝毫不逊于葛长老,若是泄露了半点风声,他虽武艺高强,可在官府跟前,恐怕仍是不够看。
又听络腮胡道:“还是想不通,那长老是怎么敢的。”
瘦子讥讽道:“可不是嘛,这几日魔教可谓灾祸连连,教众被擒了一拨,围捕时又遭斩杀了一拨,据传,连某个长老都已折损其中。那任我行不堪其苦,只得托人向官府求和,至于最后给出了何种交代,却不得而知了。”
徐行一凛,心中暗自愧疚:“商姑娘、任兄,对不住了。”
不过转念一想,上次自己成亲时,任我行也带了人过来捣乱,这下算是堪堪扯平。
至于谁要更亏一些,江湖儿女,些许小事,又岂能放在心上?
既已打听到所需信息,这酒喝起来也没滋没味,索性离开酒馆,朝着西湖方向行去。
梅庄之内,不知何时已人去楼空,仅余数个仆人,在清扫着地上落叶,与前几日的热闹景象迥然不同。
徐行入得庄院,便听得一阵琴声,那琴音时而悠扬婉转,似幽谷清泉流淌,时而清脆激越,若高山飞瀑直下。
音律一道虽非徐行所长,但他也能听得出来,其节奏韵律把控得精妙绝伦,弹琴之人显然琴艺高超。
徐行循声而去,只见一女子端坐亭中,正是商玉。只见她眉如远黛,目若秋水,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灵动翻飞,一袭红衣随着手上动作轻轻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