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转过身来叫她:“宁姐儿,你过来坐下,我有事同你说。”
莫以宁乖巧的侧着身坐在她的身边。
“是,母亲!”
秦氏这才仔细的端详着她。
如上好白瓷样儿的脸蛋上嵌着一双大又圆的杏眼,瞧着灵动又可爱,唇不点而朱,脸颊与那等桃心脸不同,带着一点肉感,显的圆润饱满,看着倒是个有福的。
“你的亲事已经定了,是嫁与安平侯府的世子爷做正妻,倒是咱们家高攀了!”
莫以宁像被雷劈了一样。
“我?母亲会不会是听错了?莫不是下人传话传错了?怎会是我?世子爷的正妻?”
秦氏笑吟吟的:“没错,要不都说,你是个有福的……”
莫以宁缓了缓,像是刚刚回神一般。
“可我?我终究是庶出的,安平侯爷焉能应下?别是下人们传错话了吧?就算是咱们家,那也该是姐姐才对……”
秦氏心中一紧,不错,那侯夫人自是没安好心,可世子终究是侯爷的骨血,焉能让儿子娶个庶女作嫡长媳?
她的背上沁出了汗渍,手不自觉握紧,那长长的指甲刺到肉里生疼。
只怕到最后,还得是她的欢儿去跳这个火坑。
莫以宁看着秦氏脸色巨变,只能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
“谁说你是庶出?你自幼便在我跟前教导,族谱早就将你记在我的名下,你可是正正经经的算做嫡出。
只是怕你张狂,这才没告诉你,议亲的时候,我和你父亲怎么舍得让人嫌弃你的出身,原也不比别人差什么,这模样比旁人家嫡出的还气派。”
只刹那间秦氏便作出了决断,要尽快将宁姐记到她的名下,将亲事办死。
“真的,母亲,那我也是您嫡出的孩儿了?”莫以宁做出欣喜若狂的模样。
秦氏微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就怕你这般张狂,仔细你父亲说你!”
莫以宁连忙收起了笑容,又想起什么似的:“可我听说,那个世子爷不是好人呢?这是真的吗?”
“这人啊,都是打年轻不懂事的时候过来的,就像我啊,你父亲啊,谁没做点错事。
可那也不能说不是好人吧,守住自己的本份,日子总是越过越好……”
秦氏似是而非的扯了一通,竟是一句实话也没有。
莫以宁也不甚在意,到底捞了个嫡女名头,这一世福气果然是多了一点。
这门亲事安平侯夫人定是愿意的很,可那安平侯爷却是不尽然。
只看二人交锋谁能占得先手。
要说这事吧,终究还得看宫里的意思。
赵淑妃的妹子给安平侯做平妻真就只是件风月之事?
她可不敢信!
安平侯的原配发妻,可是镇守边关的镇北侯楚侯爷嫡出的二女儿。
镇北侯嫡出的大女儿那时可是宫里的德妃娘娘呢。
只可惜这两个女儿都命薄,早早的就香消玉殒。
德妃留下一子,小小年纪在去报恩寺祈福时叫大火烧死。
这安平候世子的名声就烂到了根,横看竖看,这宫里头和那镇北侯府都关联着呢。
莫以宁有些庆幸,有了上一世的阅历,回过头再来看这些风月流言,才知道里面竟是大有文章。
莫以宁猜的不错,安平侯怎瞧的上这无根无基的莫家。
且不论庶女,纵是抬个嫡女过去给世子做妾,他都得再思虑思虑。
赵氏打的什么算盘,他心中亦是有数。
只是受谢明矅的声名所累,再加上继婆母的名头,他心中选定的世家女,哪个又肯嫁过来趟这摊浑水。
不得已他修书一封,令人速速送往北关隘。
那里是他发妻的岳家,镇北侯楚家军的驻防地。
侯门深宅,花团锦簇。
安舒堂里雕梁画栋满室辉煌,仆妇均立于堂下,候着当家主母的分派。
细细数来竟有几十位管家娘子,屏息静气连一丝声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