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后院的仓库里,石棺的顶盖被小心翼翼的移开,张启山的脸色却有些奇怪。
他现在盯着洗手消毒的朝兮,深刻怀疑对方将自己摆了一道。
说什么“开哨子棺是玩儿命得加码”,结果开起棺来完全没费力,
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张启山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走过去,看见朝兮仔细擦拭着修长的手指,忽然一愣:“你没有发丘指?”
他会跟朝兮做交易,就是看中了本家“二指探洞”的绝技。这种指法需要从小练习,过程非常痛苦,包括将手指伸进火中夹东西等极端训练,所以会发丘指的人,食指和中指会比一般人要长,稳如泰山,力量极大,能够轻易破解墓穴中的细小机关。
先前他的注意力都在与朝兮的周旋上,又看见了麒麟纹身,便没有留意手指的长度。
“我可从没说自己有发丘指。”
“那你刚刚……”张启山不解。
“嘘——商业机密,术不外传。”
朝兮随手把用过的毛巾丢到张启山怀里,张启山感觉自己脑袋里绷着的一根弦断了,在他发飙之前,副官体贴地把毛巾拿到了自己手上。
跟随张启山多年的副官心里明白,虽然今天佛爷为了这个叫朝兮的人破了很多的规矩,但不代表他就真的不会发脾气。
哨子棺哑了火,亲兵们上前撬开内棺盖,棺内的景象便尽收眼底。
朝兮提醒道:“小心点儿,喉咙里有机关,尸体身上还封了针。”
张启山拨开亲兵,那棺中的尸体与军列上的一样,都是面朝下的。可那些日本兵无人收殓,面朝下也就罢了,这样规模的墓葬,墓主人非富即贵,怎么入殓时还会面朝下?
他兀自疑惑,出手卸掉了尸体的下巴,喉咙里的机关并不难解决,倒是尸体身上的针……
“一共三十七根牛毛钢针,这是做什么用?”
朝兮轻轻一嗤:“这还不简单?以前有同行儿开过这哨子棺,但尸体里的东西他们解决不了,只好反打钢针,把东西重新封住,保命。”
这座石棺看起来保存完好,如果真的曾有盗墓贼光顾过,开了又封,外表却毫无异常,那一定不是寻常人。
他要了一副胶皮手套,在棺液里摸索片刻,忽然捞起了一枚戒指之类的东西,用水简单清洗过,仔细检查起来。
齐铁嘴凑过去瞄了一眼,奇道:“佛爷,这好像是个顶针?银子的,看起来也就三五十年的东西。”
“这顶针应该也是之前的土夫子留下的。”张启山思索道,“这上面的花纹是……杜鹃花?”
“杜鹃花开二月红……是二爷家?”齐铁嘴道,“这棺材里的陪葬品像是南北朝的物件儿,二爷家又是最好南北朝的东西,会不会是二爷祖上……”
张启山将顶针捏在手心,“看来要去问问二爷了。”
“喂喂喂。”朝兮插嘴进来,扬声道:“你们爱去找谁找谁,只有一样:这棺材开了,说好的算命先生呢?”
副官面无表情地把齐铁嘴提溜过来。
齐铁嘴本能要躲,支支吾吾道:“我这……这……今天已然这时辰了,要不咱们改日……”
朝兮眨了眨一片白雾的眼睛,忽然笑起来:“说的也对。那你就等一个礼拜再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