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忽然想起了鬼车上的尸体,问:“车上的那些日本兵,是不是就是碰了这个东西才……”
朝兮正要回答,忽然身后传来齐铁嘴有些兴奋的声音:“佛爷,那个曲子好像是从这后面传来的!”
朝兮愕然回首。
副官和齐铁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只见副官正拿着手电筒东看西看,而齐铁嘴靠在墙边,似乎要伸手去拨开蛛网查看后面的东西。
“别碰!”张启山断喝。
齐铁嘴闻言一愣,却是手比心快,一大片蛛网被指尖轻轻一勾,便呼啦啦全都掉落下来,成百上千的飞蛾发出幽绿色的荧光,从蛛网中飞了出来,将他团团包围。
说时迟那时快,朝兮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把液体喷向那些飞蛾。没有淋到液体的飞蛾经此躁动,也都苏醒过来,从四面八方冲向他们。
这个时候,朝兮已经没时间骂人咯,一把揪起齐铁嘴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丢给副官,喝命道:“跑!”
一个字的命令最可怕,可副官不肯走,望着张启山大喊:“佛爷!”
“先带八爷走!”张启山从地上捡起一根木头,用随身的打火机点燃了,挥舞起来。
副官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带着齐铁嘴退出了主墓室,关上石门。
飞蛾经了火焰,燃烧成灰。张启山就这样一点点接近了朝兮,高声道:“你快跑!我断后!”
然而那些飞蛾岂是一支火把就能抵挡的?张启山开了几枪,也没什么效用,嗜血的飞蛾啃咬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渐渐的,他眼前时黑时白,头脑也昏沉欲坠。
“没本事就别逞英雄!”
朝兮一脚将他踹到了门边,越来越多的飞蛾飞冲过来,瓶中的喷雾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丢掉瓶子,抽出了腰间的黑金匕首,用力划向了掌心。
一道红色的弧线飞溅在张启山背上,独特的血腥气弥漫逸散,所过之处,邪祟尽退。
朝兮看准时机,扯过张启山扛在肩头,撞开石门,迅速逃离墓室。
等候在门外的副官和齐铁嘴连忙将石门关严,防止飞蛾追上来。往朝兮肩头一看,张启山早已经神志不清了,把他们两个吓得不轻。
没有多说,朝兮扛着张启山在通道里飞奔起来,从进来时的通道口逃离。
山间云雾已散,日光充裕,朝兮回头看看,好在那些飞蛾习惯了墓穴下的黑暗,没有追上他们。
张启山命在旦夕,来不及喘口气,几个人赶紧往停车的地方去。
要不怎么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还没等车门打开,四周林木间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端起机枪一阵扫射。
“趴下!”
朝兮一声高呼,所有人匍匐卧倒,他先将碍事的齐铁嘴踹到了车底,然后把张启山也推了进去。
但他们身上只有手枪,在机枪绝对的火力压制下几无用武之地。朝兮用了一秒钟思考,然后看了一眼副官。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时间说话,就只是一个眼神,副官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朝兮掩护,副官杀敌。乱石崩裂,落雪飞扬。
不过片刻之间,黑衣人倒下了三五个。朝兮一个跟头翻过去,缴了两把机枪,其中一把丢给了副官,两人配合着将剩下几个人送上西天。
大难不死的齐铁嘴从车底下爬了出来,和副官一起把张启山抬上后座。
朝兮丢了机枪,仰头看向山林之间。
他的眼力极佳,很快发现半山腰上停了一辆吉普车。一个外国人站在车头前,隔着望远镜与他冷然对视。
他做了个口型,尽量放慢,让对方看得清晰。
外国人放下望远镜,在心底里重复着那四个字,突出的眉骨放大了他眼底的杀意。
朝兮说的是:“裘德考,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