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金兰带回了那只小小的暹罗猫。
小猫还没有巴掌大,细小的绒毛和呆呆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心生怜爱也是理所应当。
贺金兰和李陵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客厅的矮凳上,在中间的小猫摇摇晃晃的站在猫窝里,好奇的扒拉着毛绒绒的毯子。
两人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听到侧面传来脚步声,两人齐齐站起身。
“少主。”
贺金兰和李陵微微欠身。
“和孙秋平说一声去J国的安排”,殷肃的语气听不出起伏,“我们先去接王昌那边的行程,陈洪鹏手底下的女主角陈小桥没谈拢,几个女主角公司下的家伙都走了,不急着让薄冰过去。”
J国的行程?
那不是王昌导演的新电影的取材地点之一?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的神色。
——是要带上那个古怪的家伙吗?
青年看样子是醉的不省人事了,被自家上司单手托着臀部抱起来,跨在男人腰侧的双腿无力的垂着,人也顺着势头贴在男人的肩头,细碎的黑发挡住了青年微微发红的后颈。
即使有所猜测,但两人的目光十分沉稳的避开了怪异的场景。
不该看的不多看。
“等下我会去联系孙经纪人。”
贺金兰应声。
殷肃点了点头,于是抱着青年回了房间。
对薄冰来说,这是一夜噩梦。
记忆中模糊的角落被翻起来,许多久未谋面的家伙们一个个的站出来。
关帝庙前的香火、冷雨夜里的血花、会议室里打翻的茶水、大洋上空燃烧的灵魂.....
薄冰的身体和精神都像是被棉花塞满一般,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耳膜间全是恐怖的轰鸣声。
——胃里翻江倒海,头疼欲裂。
翻涌到喉口的胃酸硬生生的刺穿了薄冰脆弱的神经,呕吐的欲望和卷土重来的疼痛瞬间裹挟了薄冰的思绪。
薄冰几乎是冲到浴室的。
狂吐不止。
腐烂的酒精味萦绕在鼻尖,青年的思绪混乱成一团,喝酒后断片的记忆让他太阳穴青筋暴起,血液上涌,就像要翻涌着、从胃液中滚落出一颗跳动的心脏似的。
洗手池、酒精味、污水味、剧痛的大脑。
【空难?】
薄冰艰难的扶着洗手池的边缘,水龙头不断流出的冷水浇在他的头上,刺激的眼白开始充血,他的意识还在回笼的路上。
耳畔的嗡鸣声减小。
浑浑噩噩的青年眯着眼睛,想要看清镜子里的自己是何等狼狈的样子,却没想到在镜中出现的人像全然令他如坠冰窟。
与小院主卧那幅黑纱后挂画上一般无二的、胸口别着一朵纯白茉莉的男人,正在朝着青年冷冷勾唇。
庄周梦蝶?亦或是蝶梦庄周。
“砰——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