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是什么意思?”小狐狸疑惑地问。
还好,林间擦擦冷汗,忙不迭地解释道,“高兴,高兴就是我们吃到好吃的东西,见到喜欢的人,遇到一些很好的事情……就是那种感觉。”
“哦,”小狐狸想了想说,“回来路上,若璃遇见了一只田鼠,那就是高兴吗?”
“……”
林间微微一笑,“差不多吧。若璃,你看,这个家还挺大的,我能不能也住在这里?”
小狐狸看了看他,不说话,自顾自地起身向屋内走去。
林间也缓缓起身。
东方既白,阴阳分割。
端着灯回到卧房,便见小狐狸已经跳上床,在床中央将自己团成一团,头枕在大尾巴上,双眼眯成一条缝。
转瞬就听到轻微的呼噜声。
看来是很累了。
略有一些洁癖的林间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决定不去叫醒她。
端着油灯回到堂屋,熄灯,在椅子上盘坐。
日上三竿。
小狐狸缓缓睁开双眼,被院子里“咕噜、咚……”的声音吸引。
抬起头,甩甩脖子,轻巧地跃下床来。
林间正在院中阳光正好的地方洗衣服。
搓衣板架在身前,一手抓着一件内衣的衣领,另一只手给它打上猪胰子肥皂。
拎起来,凌空揉搓一番,随后便按在搓衣板上上下搓洗。
衣服跟搓衣板的摩擦声,搓衣板与洗衣盆撞击的声音。
“咕噜、咚”,“咕噜、咚”……
这都是在柴米观练出来的本领。
小狐狸睡眼惺忪地走到他背后,伸头看向木盆。
看里边倒映的破碎天空,眼睛一亮,被水上漂移的肥皂泡吸引,伸爪子去追。
“若璃醒了?”
林间招呼道。
“看你一直在睡,就没有叫醒你。”
小狐狸不说话,歪着头看他。
“谢谢若璃留我在你家里。”
小狐狸忽闪着眼睛,似乎在说不用谢。
“不过,昨夜你睡了床,我就只能在椅子上坐了小半宿。”
“那是若璃的床。”
“我知道,但是,那个床已经旧了,我再请人给你做一张新的床,旧的给我,好不好?”
小狐狸迟疑了片刻,“好吧。”
林间笑笑,便又埋头洗起衣服来,就听门口“剥剥剥”响。
甩甩手,站起来去开门。
是房牙子吴恒。
“先生在家呢,又来打扰先生了!”吴恒习惯性地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老吴啊,请进!”
吴恒随着林间来到石桌旁,摆好手上提着的两包糕点,然后才落座。
“又来求着先生了。”吴恒表明来意。
“上次不是跟先生求了几张安宅符嘛,哎呦,真神了!”
吴恒一拍大腿,兴奋地道,“那几张安宅符是在下帮一位亲友求的,他家正好在花影楼附近。昨晚那阵仗,先生想来也是知道的,真正是飞沙走石,屋瓦横飞……”
“花影楼附近的人家,可都倒了大霉了。独独我那位亲友家里,愣是安然无恙,就连墙头的狗尾巴草都没掉一片叶子下来!……”
“好家伙,谁能想得到,花影楼花魁竟然是大妖。昨晚那头狐狸大妖,实在是太吓人了!我吴恒活了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
说着话,眼睛一溜,便看到洗衣盆旁边,一只银白色小狐狸正撅着屁股在玩水。
待要转头重新接上林间的目光,突然脖子就僵住了,面色凝固地缓缓转头,不敢相信地看向那里。
也许是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小狐狸此时也收起爪子,端坐在地上,与对方默然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