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城隍竟是这样的……”
站在“赛鲁班”郭奉的节义牌坊前,慕清缓缓吐气,兀自不敢相信。
但刚才二鬼的供述言犹在耳,串联起此事前后经过,便更加一目了然。
自从被封到元化之后,这位城隍老爷竟然刻意打压‘赛鲁班’的神道香火,原因就是,对方在元化民间比自己更吃香。
而弄死阿贵,则是避免出现第二个“赛鲁班”。
林间目光微动,想到城隍庙里那道貌岸然的城隍老爷,脑际闪过王安所说,不由想到前世熟悉的一句台词:
“京州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这位城隍老爷确实很强势啊!
“这牌坊怎这般破旧了?”
面对着节义牌坊,李师傅双目瞪圆,下巴颏都在发抖,不敢相信地道。
眼前这节义牌坊四柱三间,不仅抱柱石多有残缺,甚至其中一根冲天柱的顶端还断了一截。
长期的雨水冲刷,牌坊上出现多处污损,就连“节义乡里”四个字都难以辨认。
“以前十里八乡前来祭拜的百姓很多的,时间长了就形成了市集。”
原来这就是郭家集的由来。
可是现在,不仅牌坊前没有香火,就连旁边专设的土地公小庙也极其冷落。
这座小庙确实很小,只有一人高。简单的神龛上,供了一个老树根形状的物事。
老树根呈圆柱状,基础较大,坐在神龛上,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穿着宽袍大袖的人。
阿贵准备着香火,想要在这里点燃,却被林间制止了。
“阿贵师傅,还是去牌坊那里吧,在这里烧,恐怕你师傅收不到。”
林间看出来了,为何“赛鲁班”的香火会越来越弱,这个神像完全是被刻意掉包了。
至于背后是谁在捣鬼,自然有迹可循。
阿贵对林间是言听计从,当即和李师傅收拾了纸烛香火,全部搬到牌坊那边去烧化。
二人走开,林间对慕清笑道,“相信慕道兄也看出来了吧?”
“道兄是指……这树根?”
“正是!”
“道兄请让一下,待我一剑劈了它!”
“如此却便宜它了,不知慕道兄火行功法如何?”
“勉强够用。”
话虽如此,却是一脸自信。
“那么还请道兄对这树根施以火攻。”
“这是为何?”
“此树根上附着了对方的一缕神念,这既是对‘赛鲁班’大师的镇压,也是监视。”
“哦?”
慕清将信将疑,闭目感应了一番,这才勉强捕捉到一丝稍纵即逝的气机。
她不由一惊,整个玄天观上下,自己感应气机的能力也是不弱的,可现在却明显被林间比了下去。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对,之前那两只鬼物上船的时候,恐怕他就已经先知先觉了!
这……怎么越看越高深莫测了呢?
然而眼下却不是细究的时候。既然这树根确实藏有猫腻,那还等什么?
二话不说,骈指于目前,指尖顿时闪耀起一朵幽蓝火焰来。
正要向老树根投射的时候,慕清却突然顿指不前,随即火焰一闪即灭。
林间愕然地看着她,却见慕清向后一撤手,横眉冷笑道:
“怎么?莫非道兄将我当成你的打手了不成?为何道兄自己不动手?”
“我?”
林间更加愕然,慕清则挑衅地看着他,眼神示意,“不然呢?”
“好吧。”
林间说着便低下头,伸手去自己的袖中好一阵掏摸。
就在慕清不耐烦之际,林间这才堪堪掏出一个一指长的物事来。
却是他自己制作的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