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林间环视一圈,朗声一笑,顿时令重重威压烟消瓦解。
“兀那道士,你笑甚!”
武判官以笔代指,指着林间喝问。
城隍黑着脸,怒视林间,却未言语,似在考虑如何令这道士闭嘴。
“我笑城隍,心中有愧,因此才将些许功劳都一一披挂在身,以壮其胆。”
“城隍啊城隍,保境安民本是你分内之事,为何生怕人不知,神不晓?我且问你,前年江右红石村蝗灾、山南杨家坳疫灾、去年郭家集旱灾以及耕牛数度亡失,等等这些,你又作何解释?”
林间提到的这些,都是从郭奉的意志中提取的有效信息,均有迹可查,不怕城隍抵赖。
“你!……”
城隍此刻好似被说中了心事,面色剧变,目露凶光。
天子剑“镪”一声,此时完全出鞘,凌空跃然,看似随时就要斩下。
“怎么?此时却不愿与本道人一辩了吗?”林间昂然抬头,与城隍对视,随即厉声喝道:
“你可知,你有三大罪!”
诸司僚佐见城隍暴怒,天子剑出鞘,这道人非但不惧,反而迎头直面城隍,不由各个愣怔,面面相觑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说话间,林间将袍袖一挥,一把迷你小尺跃然升至半空,灵光骤闪,化作一团白光悬浮。
“元化城隍蹇疾,迫害郭家集土地郭奉,阻其香火神道,意图残害乡民宋阿贵,是为不公不义!”
随着林间话音落下,殿中半空中那团灵光一闪,从中爆发出一道轰然雷声。
雷声骤响,直震得大殿中包括城隍在内一众神明僚佐,神魂震荡,剧颤不已。
这一指控,在众人听来如闻纶音,就好像这是上天降罪,不容辩驳。
而这道士,此时便像是代天行事,凛然不可侵犯。
正惶恐惊惧间,就听道士再度发声:
“元化城隍蹇疾,急功近利,阵前冒进,致使国朝精锐丧失,万余英魂蒙难,无数黎民遭殃,此为不忠!”
雷声再次轰鸣,大殿中文武判官、夜游、日巡等僚佐,各个变色,神魂骤然缩小,直至回归神像之内。
一时间,殿中鸦然沉寂,无一再敢露头。
城隍面色一变再变,此时虽然硬挺着身形不动,却是威势渐消。
就听那道士仍未住口:
“元化城隍蹇疾,品行有亏,自宫求荣,上欺天地,下愧父母,是为不孝!”
“轰!”
雷鸣声中,城隍蹇疾面如土灰,本来还在硬撑的高大神魂,骤然间像泄了气的皮球,急剧缩小。
最后更是躲进神像之中,再也不敢冒头与林间对视。
“此三大罪,不忠,不孝,不公不义!城隍蹇疾,你可认罪?”
“你,你……”城隍哪里还有原先的威严,一长一短两道眉毛颤动,张口结舌。
“城隍蹇疾,你可认罪?!”
林间跨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住城隍,再度沉声喝问。
天子剑一直悬浮,林间喝问之下,虽然略略向后退缩,却仍然护在城隍身前。
城隍见状,立刻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面现一丝喜色,壮着胆子道:
“本城隍有罪无罪,还轮不到你一个道人来此说三道四!”
“来啊,左右何在?与我将此人打出殿外!”
无人应声,更无人敢动。
城隍又气又急,仗着有天子剑在前,喝令道:
“兀那道人,还不速速退下,否则,休怪本城隍剑斩恶道,以正神格纲常!”
说话间,神念驱使天子剑,幽光闪闪,作势就要向林间头上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