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等人,也纷纷拔刀相迎。
霍骁平时练习的,都是大开大合的战场武艺,
而上前的一名黑衣人身材纤细,
动作敏捷,明显擅长近身缠斗。
此人看见霍骁等人身旁的女子,
双眼一寒,手中短剑疾刺而来,直奔要害!
“被误会成强抢民女的兵痞了!”
霍骁哭笑不得。
黑衣人招式极快,
瞬间刺出十余剑,
霍骁根本不及躲闪,
只得拼命招架,
一着不慎,对手短剑划过,
霍骁腹部中了一剑,
要不是穿着陷阵营特制的锁子甲,
现在他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霍骁中剑,
其余的陷阵营将士,
连忙上前救援,
黑衣人见已经杀出重围,
不再恋战,
掠过霍骁等人,
向城门方向继续急速奔去。
陷阵营正待追赶,
黑衣人们掏出不知道什么东西,向后一甩,
一阵火光,烟雾弥漫。
“这不是后世烟雾弹么,真像啊!”
霍骁暗暗称奇,
待烟雾散去,几人早就逃得不知去向。
这场遭遇战,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情,
领头劫掠百姓的军司马,着实倒霉,
连着其他几名兵痞,
砍瓜切菜一般被那伙刺客杀了。
刺客各个武艺高强,身法敏捷,
若单打独斗,霍骁这帮陷阵营兄弟,
恐怕难逃毒手!
好在刺客并不恋战,
陷阵营又有锁子甲护身,
霍骁几人最多只受了些轻伤。
喊着抓刺客,从后面赶来的,
正是陷阵营都尉周宜,
看见霍骁中剑,连忙上前问道:
“仲平,挂彩了?伤势如何?”
“好快的剑,还好只是被短剑划中,如果是被刺中,恐怕锁子甲也挡不住!”
霍骁心有余悸,
“多亏有锁子甲,只是皮外伤,周大哥,这群刺客身手不凡,出什么事了?”
“确实出事了,濮阳大族柳家族长被刺身亡!”
看着侥幸活下来,瑟瑟发抖的几名兵痞,
周宜露出鄙夷的神情:
“押上他们,我们速速回营,将此事禀报将军。”
濮阳城外的野地,
刚刚逃出生天的几名刺客,齐聚于此。
他们已经换上了寻常百姓衣衫,
正在焚毁之前身上的夜行衣。
三男一女,
女子身穿普通农家女子的粗布麻衣,
却难掩清丽脱俗的容貌。
只见她十六七的年纪,肤色极白,
身量虽不是特别高挑,
但两条长腿,使得下半身比例修长了许多,
唯一的缺憾,可能是那双眼睛,冰冷无比,
带着煞气,却又带一丝忧郁。
一看这样的女子,
就知道她性格,一定十分倔强。
“雪筠,你的伤势如何?”
夜行人中领头的,来到女子面前,关切地问道。
这男子估摸二十五六岁,相貌端正,
一看就是惯发号施令的人物。
“小伤而已,不劳杜师兄牵挂。”
叫雪筠的女子,
正低头给自己手臂上药,
头也不抬的平淡答道。
原来刚才与陷阵营交手,
双拳难敌四手,
霍骁他们的反击,
还是划伤了她小臂。
“不碍事就好。”
男子悻悻地回了一句,
随即又难掩兴奋神色,
“柳家的老家伙终于授首,柳家群龙无首,城中大族当以我杜家为尊,大事可成!”
原来这名男子叫杜怀,
正是濮阳城中杜家少主。
濮阳城中一直以柳家为尊,
之前也是他们里应外合,
导致濮阳被吕布军攻陷,
吕布入主濮阳之后,
柳家一直押宝,这位朝廷钦封的温侯,
是他的坚定支持者。
而濮阳实力第二的大族杜家,
也一直唯柳家马首是瞻,
没想到他们真正支持的却是曹操!
甚至还刺杀了柳家族长,
以便更好掌握濮阳大族势力。
“我今日接到传信,师父他老人家在中原游历,寻找天机。我们此时万不可掉以轻心。既然助曹操夺回濮阳,是我“灵影阁”当前任务,就不要为你杜家小事破坏大计,否则门规不容情!”
雪筠冷冰冰的说道。
“为兄自然不会,师父他老人家寻找的天机是什么?”
杜怀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又疑惑问道。
自己入门虽比雪筠早,
但自己世家大族少主的身份,
一直不被师父完全信任。
而小师妹雪筠出身孤苦,
师父授其一身业艺,待之如亲女一般,
自己负责兖州此次行动,
但师父还把小师妹派来,
明显是让她当“监军”,
怕自己因私废公。
“师父一向行踪不定,高深莫测。找寻的天机,是巨大机缘,我却也不知道详情。”
雪筠摇摇头,又马上说道
“既然我们已经除掉柳家族长,凭你杜家手段,控制濮阳大族应该易如反掌,但我们要助曹孟德夺回濮阳,势必还要削弱吕布军势力。”
“这是自然,他手下能征善战的大将不多,但今夜与我们交手的陷阵营,身手却颇为不凡,我们这次行动只有四人,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程昱大人传信,再做打算不迟。”
杜怀志得意满的说道,
“兖州还有几家大族,对我杜家敌视已久,我父亲想要坐上濮阳太守的位置,还不那么容易,我等再来计议计议”。
回营后的霍骁,周宜等人,
向高顺秉明情况,
高顺大怒,
喝令将几个参与劫掠的兵痞,斩首示众。
随后却对柳家族长的身死,陷入沉思,
经过月余相处,
霍骁知道高顺有勇有谋,
并不是一介粗疏武人,
恐怕他也正在思索此事的蹊跷。
然而没多久,大将魏续,与谋士陈宫,都找上门来,
魏续前来讨要自己的亲兵,
得知已被斩首,怒不可遏,
对着高顺放下狠话离去。
高顺自觉无愧于心。
一直旁观的谋士陈宫,待魏续走后,
才向高顺询问今晚之事,
但陈宫并不惊讶。
“柳家族长被刺,恐怕不是偶然,虽然濮阳城中各大族一直争权夺利,但是为此痛下杀手他们应该不敢。”
陈宫说道,
“柳家对我军是一大臂助,恐怕这是曹孟德指使,后续还有计策,意在夺回濮阳,夺回整个兖州”。
“公台所言极是,我军入主濮阳时日不久,世家大族只是趋炎附势,私下里未必真的忠于温侯,曹操此人诡计多端,这该如何是好?”
高顺也隐隐不安道。
陈宫长叹一声,
“主公自入濮阳,大半兖州已在手中,愈发宠信魏续,郝萌之辈,不思进取,每日宴饮,与姬妾同乐,不光是你,我也多日没有见到主公了,但当下事态紧急,我当面见主公,陈以利害,劝主公对各家大族多加安抚,少征钱粮,更要留意谁有反心”。
“那就拜托公台了,如有所命,顺愿效犬马之劳”。高顺喜道。
陈宫意味深长地看了高顺一眼,
“伯平(高顺的字),你是主公肱股之臣,但主公眼下宠信魏续等人,须知小人谗言不得不防,对付你这样的大将,有时只需要一杯毒酒,一支冷箭,你能明哲保身,才是我军之福啊!”
“谢先生良言,高顺明白!”
高顺思索片刻,拱手作答。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霍骁,总算搞清楚了。
眼下高顺这位手握重兵的大将,
已经与“外戚”魏续等佞臣,势不两立!
今夜陷阵营,抓捕了魏续亲兵,
让他在军中威望受损,
恐怕这个梁子是彻底结下了。
而陈宫的话表明,
魏续等人,并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辈,
自家将军,需要防备他们层出不穷的报复!
至于陈宫说的曹孟德阴谋,
霍骁感觉,自己还不够格去揣测,
让陈大谋士跟温侯去操心吧!
唯一让他警醒的是,
自己武艺还是不够娴熟,
不要说许庶,周宜这样的行伍猛人,
连今晚的刺客都差点让他殒命!
身处乱世,没有一身武艺,
不要说建功立业,保命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