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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艾伦之志

“既然墙壁都被破坏了,巨人再多解决掉一些人就好了!”这个士兵兴许是头脑发昏,全然不顾自己正置身于难民群中,竟说出了让难民多被巨人吞食这般恶毒至极的话语。

他的言辞之中,满满的皆是恶意!

而那些刚刚经历过巨人侵袭、差点就被巨人吞入腹中的难民们,即便听到了他这不当人的话,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虽然脸上流露出愤懑之色,但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忍耐,没有一个人胆敢当面指责他的不是。

自从玛丽亚之墙被攻破,巨人们如汹涌潮水一般涌入,致使人类丧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生存空间。原本过着安逸生活的人们,突然间要面对如此众多的难民,所承受的压力之大简直难以想象。原本生活顺遂、毫无生活压力的当地人,在接收了如此众多的难民之后,瞬间感觉有些难以招架。

此外,王政府的无所作为更是让人们深感失望透顶。那些统治墙内人类的贵族们,根本丝毫不关心平民的死活。难民们来了,他们只是随意地颁布一个命令,下面的人也就敷衍了事地应对。只要不威胁到他们的统治地位,他们往往会制定出损害广大平民利益的命令。这也使得当地的驻扎兵团士兵承受了一定程度的损失……

总之,此次发放给难民的粮食等物资,都是从原住民的口中节省出来的。当然,当地的驻扎兵团也不得不做出一定的牺牲。

相较于成年人的隐忍与无奈,艾伦这个热血澎湃的孩童,却对那个从一开始就轻视他们、还在一旁嘲讽难民们不多被巨人吃掉的家伙忍无可忍。于是,他怒目圆睁,径直朝着那家伙大步走去。

“艾伦!”阿尔敏深知小伙伴冲动的性子又上头了,赶忙出声阻拦。

然而,艾伦那倔强的脾气,又岂是阿尔敏叫一声便能劝阻住的?

“再这么下去,粮食不就越来越不够吃了……”

士兵仍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说着歪理,突然“哎哟”一声痛苦地呼喊起来。

原来是艾伦冲上去对着士兵的小腿猛踢一脚,硬生生地打断了他的“高谈阔论”。

“臭小鬼,你干什么?!”一声怒喝骤然划破空气。

一个只能依靠领救济才能活下去的孩子,居然敢向他这位威严的驻扎兵团士兵发起挑战,以一脚之力挑衅他的权威。

士兵心中原本就积压着诸多不满,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挑衅彻底引爆,怒火熊熊燃烧之下,他毫无顾忌地展现出“强者对弱者的欺凌”,那拳头裹挟着风声,恶狠狠地朝着艾伦那稚嫩的脸庞挥去。

而他的同伴,同样被这股愤怒的情绪所席卷,紧接着一脚踢出,妄图将这个小小的身躯彻底击垮。

“明明……什么都不懂,你明明什么也没看到!”艾伦倒在地上,声音虽微弱却异常坚定,他的质问仿若利箭,径直穿透了现场的喧嚣嘈杂。

还未等旁人揣测他口中的“看到”究竟所指何事,他已继续倾诉:“巨人……这么把人给……”

“闭嘴,少在这里胡言乱语!”士兵粗暴地打断了艾伦的话语,眼中闪烁着狡黠与警惕的光芒。

他心里清楚得很,一旦让这个孩子把话说完并传开,自己那些关于难民与巨人的不当言论或许就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深切洞悉人情的冷暖,更明白该如何守护自己那脆弱的颜面。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堵住真相的出口,用实际行动彰显了自己的冷酷与决绝。

然而,就在这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刻,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挺身而出。他面容俊朗,眼神中却透露出超越其年龄的成熟与稳重。

“对不起,他是因为饥饿难耐才变得如此焦躁不安……”他先是以“饥饿”为艾伦的行为寻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随后又以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向士兵恳求原谅:“尊敬的大人,他年幼无知,行为有失妥当,请您大人有大量,宽恕他的无礼莽撞。”

士兵闻言,目光在金发少年与艾伦之间来回游移,最终定格在前者那张诚恳的脸庞上。他认出了这个少年是艾伦的同伴,虽说心中对少年的介入心怀不满,但也被其言辞所触动,更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自己太过蛮横无理。

加之周围围观的难民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他不得不收敛自己的嚣张气焰,以免成为众人指责的对象。

“哼,你们这些家伙能活着,全靠我们的庇护!”士兵故作高傲地冷哼一声,虽然话语中依旧带着几分不屑,但已没有了先前那般的凶狠残暴。他深知,继续在此纠缠下去对自己毫无好处,于是便就着这个台阶,说了几句场面话,便悻悻然离去。

“大人言之有理,我们时刻铭记您的恩情。”就在士兵即将消失在人群之中时,阿尔敏适时地奉上了一记马屁,既满足了士兵的虚荣心,也巧妙地化解了这场危机。

“混蛋!”

面对士兵临走时依旧如此嚣张,艾伦咽不下这口恶气,愤恨地怒骂一声,这引得阿尔敏和米卡莎侧目而视。

“谁稀罕受他们那种人的照顾!”

这是艾伦的气话,更是他内心最真实想法的尽情宣泄。

“我要回去,回玛利亚之墙!我要回去杀死所有的巨人!”

经历了刚刚的那件事,艾伦已然没了留下来等待救济的心思。他坐在廊道下的石台上,低垂着头,向陪在自己身旁的两个小伙伴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艾伦,你不是真心这么想的吧?”

看着眼前好友这般消沉,阿尔敏还以为是因为之前被教训得有些想不开,于是试探着询问道。

“当然是真心的!”

艾伦听到好友阿尔敏竟然这么问,立马如被点燃的爆竹般大声叫嚷起来。只见他猛地从石台上跳下,接着说道:“我跟那些只会躲在墙内故作坚强的人不一样!”

艾伦在对阿尔敏吼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头看向手中还握着的那块黑面包,顿时怒不可遏。

“这种东西我才不要!”艾伦说着就将黑面包砸向阿尔敏。

“艾伦,你这样会饿死的!”

阿尔敏被艾伦扔过来的面包弄得手忙脚乱,差点没能接住。艾伦如此任性,还把粮食丢向他这个好友,哪怕他脾气再好,此时也不禁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难道你一点都不恨吗?”艾伦气势汹汹地向阿尔敏走近,接着仍旧怨气满满的说道:“就是因为安于这种东西才会赢不了巨人!”

面对艾伦的步步紧逼,阿尔敏原本有些畏缩的态度在听完艾伦的话语后,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他抓住了艾伦话语中的破绽,直指事实地说道:“人类本来就赢不了巨人啊!所以我们也只能活在这道墙里面。乱来的话会死的,就像我的爸爸妈妈那样!”

艾伦的内心被阿尔敏的言论深深地撼动,一股难以言表的愤慨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滚滚而来。他原本就对阿尔敏面对那名士兵时的谄媚态度心怀不满,此刻这番消极应对的言辞更是犹如火上浇油,瞬间将他的怒火推至顶点。

尽管阿尔敏是出于好心为他化解了一场可能爆发的冲突,但艾伦的心中非但没有产生丝毫的感激之情,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难道我们就该这般卑躬屈膝,对那些人的话唯命是从吗?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自己太过可悲了吗?”艾伦的质问好似锋利无比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划破了空气的宁静,直直地刺向阿尔敏的心灵深处。

阿尔敏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深知艾伦的愤怒源自于对当下现状的极度不满以及对未来的热切渴望,可自己又能怎样呢?

“现实已然如此,我们又能怎样去改变……”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妥协,然而这却激起了艾伦更为强烈的愤怒。

“别再拿这种话当借口了!”艾伦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不止,他几乎是在声嘶力竭地咆哮,“如果你甘愿像牲畜一般苟且偷生,那就继续这样吧……但在我眼中,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胆小鬼”这三个字,宛如沉重的铁锤一般狠狠击打在阿尔敏的心上,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痛楚与屈辱。他从未料到,自己一直视作挚友的艾伦,竟然会如此看待自己。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米卡莎终于挺身而出。她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冲向艾伦,一拳将其击倒在地,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米卡莎……”阿尔敏在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感动。他看向倒在地上的艾伦,眼中满是复杂难明的情绪。

米卡莎走到艾伦面前,语气冰冷且坚决:“如果阿尔敏是胆小鬼,那么艾伦你,包括我,我们都一样……不管是逃离巨人的魔爪,还是最终能够平安逃离沦陷之地,我们都并非依靠自身的力量!即便此刻手中的食物,也是依靠他人才能获取!如此软弱无能的我们,就别妄想能够打倒哪怕一只巨人了!”

这或许是米卡莎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她的话语犹如一股清流,让刚刚坐起的艾伦陷入了沉思。

“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活下去,就像阿姨临死前所说的一样。”米卡莎继续说道,她边说着边从阿尔敏手中拿过艾伦丢弃的面包,强硬地塞进艾伦的嘴里。

“米卡莎……“

阿尔敏有点看不惯米卡莎如此粗暴地对待艾伦,本想说“你这是不是太狠了”,但一想到米卡莎的恐怖战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静静地看着,反正他知道米卡莎不会害艾伦……

“吃下去,然后好好活着……艾伦,我绝对不会让你饿死在这里。”米卡莎手上做着粗鲁的动作,口中说着最温柔的话语。

米卡莎的动作虽然粗鲁,但她的眼神中却饱含着温柔与坚定。

艾伦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话语所震撼,他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出。

这一刻,他仿佛领悟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勇气与坚强——并非无畏地直面死亡,而是在绝望之中寻觅希望,为了生存而不懈奋斗。

在绝望与希望相互交织的混沌之中,艾伦的人生轨迹因两位挚友——阿尔敏与米卡莎那深远且独特的影响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

阿尔敏,凭借他别具一格的智慧与沉稳,教导艾伦在逆境之中如何隐忍蛰伏,如何保持内心的坚毅与冷静;

而米卡莎,则以她那永不屈服的顽强意志,激励着艾伦在面对重重困难之时坚决不言败。

在这两位挚友的陪伴之下,艾伦寻得了生命中最为稳固的支撑,即便外界的风雨来得再猛烈,也无法撼动他们三人之间那份深厚且真挚的情谊。

然而,时代的洪流并未因此而停歇,反倒以一种更为残酷无情的方式考验着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上的人们。

为了缓解那日益严峻的粮食危机,大批难民,其中包括像艾伦他们这般年幼的儿童、像阿尔敏爷爷这样年事已高的老人,都被迫投身到那荒芜之地的开垦工作之中,汗水与泪水相互交融,编织成了一幅幅令人心酸不已的画面。

然而,这些努力终究未能从根本上解决粮食短缺的难题,反而使得人们的生活愈发艰难困苦。

时间流转至 846 年,中央政府以夺回象征着希望与安全的玛利亚之墙作为号令,将无数的难民推向了战争的前沿,企图以巨大的牺牲来换取生存的空间。

阿尔敏的爷爷,这位慈祥且充满智慧的长者,也被强制与其他成年难民一同参与征讨行动。

然而,现实是无比残酷的,毫无实战经验的他们,在巨人的铁蹄之下显得那般渺小与无助,二十五万五千条鲜活的生命,最终仅仅换回了区区一百多人的幸存。

这场战役,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暂时缓解了粮食危机,却也让无数的家庭深陷于无尽的悲痛深渊之中。

阿尔敏,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内心的痛苦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每当他凝视着爷爷留下的那顶草帽,泪水便不由自主地簌簌滑落。

“ 一切都是巨人害的!”看着背靠墙壁坐在地上的阿尔敏,怀抱草帽默默流泪,艾伦感同身受,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只听他接着说道:“只要把那些家伙全部杀光,我们就能夺回自己的故乡! ”

“阿尔敏! ”见阿尔敏的情绪逐渐趋于稳定,艾伦在他身边背靠墙壁蹲下,目光坚定地郑重说道:“明年,我会志愿加入训练兵。 ”

听到艾伦的决定,阿尔敏感到无比惊讶,而一旁的米卡莎却不禁叹了口气。

“ 我要锻炼杀死巨人的力量! ”

这便是艾伦给出的理由,米卡莎其实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明白了艾伦的决定,阿尔敏这时却轻声说道:“ 我也去。”

“ 阿尔敏……”

“ 我也要去!”阿尔敏打断了打算劝阻的艾伦,语气坚定地说道。

看着阿尔敏如此坚决,艾伦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米卡莎这时候却说:“ 我也一起去。”

“ 米卡莎,你不用加入我们啦!你不是说过活下去最重要吗?”艾伦连忙劝阻,试图用米卡莎曾经说过的话来阻止她。

“ 没错!为了不让你去送死,所以我要加入!”

当艾伦表明自己的决心时,米卡莎只能选择与他并肩作战,她深知艾伦的固执与坚韧,更不愿让他孤身一人去直面危险。

米卡莎自从跟随艾伦一起生活以来,一直形影不离,常常凭借自身高超的武力,镇压一切欺负艾伦的孩子。

“我明白了,三个人一起去! ”

艾伦也明白,米卡莎的初衷都是为了不让自己去白白送死,而且他也坚信她的武力强大,在他们三人之中堪称最厉害的。

失去故乡和亲人的三人,最终决定在明年一同加入调查兵团。让自己变得更为强大,让自己拥有能够对抗巨人、保护珍视之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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