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泪是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很有用的一种液体。
刘华将一根柴火扔到火堆里,道:“所以你们就造反,就当贼,能吃得饱吗?”
“公子,饥一顿饱一顿吧,主要是担惊受怕的。”
刘华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指了指张举,道:“这个人对你们好吗?”
这帮降兵都愣住了,不敢说话,刘华抬头看向了田畴,田畴马上接到了信号,该上演员了。
一名混在降兵营里的自己人站了出来,道:“禀公子,小人本住在渔阳的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谁知那张举,他蛮横不留情,杀官掠民目无天,占我大屋夺我田……”
声泪俱下,如果能敲着碗就更像那么一回事儿了。
有了这么一个带头的,众人都打开了话匣子,一名降兵说道:“公子,张举就是个坏蛋啊,我本来就是个种田的,就是他,非要让我加入他们,加入就加入吧,他还烧了我的房子……”
“公子,我家里有个妹妹,就是被张举糟蹋的!”
“公子公子……”
他们交代了很多事情,把张举直接打在了耻辱柱上。
听故事不是目的,目的是挑拨这帮人对张举的怒火,但是有一名士兵说的事情,让刘华有了兴趣,因为他说犷平县的张四爷,那就是个吃人的恶魔,他是从犷平县逃出来的,那个地方简直一言难尽。
刘华马上拿起地图,看向了犷平县的位置,是在沽水的东北方向,大概是后世京城密云那里。
这名士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公子,那就是人间炼狱,这世上只有您能救救那边的乡亲们了,张举虽然不是东西,可张四爷,那更不是个东西啊!”
张举脸都绿了,这情况有点儿不对啊。
刘华将犷平县张四爷的事儿放在心里,抬起了手,道:“兄弟们,好了,今天我刘华把话放在这里,只要谁敢欺负你们,就是和我作对,不就是张举嘛,在那里绑着呢,你们过去揍他吧,以解你们的心头之恨。”
张举完全呆住了,喊道:“公子,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刘华笑了笑,道:“我说什么了?唉,睡了一觉,忘了。”
这帮降兵个顶个好勇斗狠之辈,上去就打,你一拳我一脚,将张举活生生打死了。
田畴和刘雨薇在一边看着,心口都有些发冷,张举手下的士卒,转眼间就和张举有了深仇大恨?
就这么活生生把他们曾经的主子打死了?
他们纷纷看向了刘华,这个罪魁祸首还在那坐着稳如老狗,火焰在他的眼睛里印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华能想什么?后世我军处理战俘,都是让他们写匿名信说他们直接领导的坏话,然后给他们派新的领导,现在这年头,认字的是凤毛麟角。
等这帮降兵发泄完了,刘华才缓缓站起身来,说道:“诸位,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有愿意跟着我干的,以后田畴将军就是你们的首领,你们都是官军,粮饷一点儿不差你们的,有不愿意的,可以领一些干粮,回家去吧,我保证,在幽州,没有人再为难你们。”
这帮降兵彻底傻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刘华,只剩下了喘气儿的声音。
终于有一个人问道:“公子,我们的谋反叛逆之罪,真可以一笔勾销?”
刘华满眼含笑,道:“要不然呢?坑杀了你们?不可能的,都是汉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刘华一番话后,他们纷纷跪下了,七百人,没有一个要回家的,他们哪儿还有家呀?!
田畴这个时候眼睛明亮,开始寻思公子的这个收买人心的手段,竟是如此丝滑,以后再有降兵,可有法子统帅他们了。
可惜黄巾乱世那年公子太小,否则大汉天下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