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大宅比吴家宅院更加华丽,饶是吴懿这种世家子弟,也不得不赞叹。
崔均在前面领路,一路来到正厅,主位有一精神矍铄的中年官员在等待,便是少府崔烈。
少府位列九卿,掌管官营产业,是朝廷的钱袋子。
崔烈起身,请刘备坐下。
待刘备、吴懿二人坐好,崔烈看向吴懿道:“你不是吴家的吴子远吗?怎么跟随玄德了?”
吴懿拱手道:“崔少府,实不相瞒,在下仰慕刘玄德,愿倾心辅佐。”
刘备一愣,没想到在这里听到吴懿表忠。
吴懿还真是聪明,完全不给自己拒绝的机会。
当然,自己也没打算拒绝他。
吴懿也是渐渐下了决心,卢植、吴匡、崔烈都看重刘备,已经说明了刘备不是一般人。
崔烈看着吴懿,又看了看坐在次座呵呵傻笑的崔州平,不觉啧了一下嘴。
生子当如吴子远啊!
崔烈长子崔元平是个耿直之人,因看不惯崔烈贪赃、结交宦官,早已自立门户,父子很少来往。
崔州平则是缺乏实干能力,不足以撑门立户。
对此,崔烈很是发愁。
先不说家事了,崔烈知道刘备来访,必有要事,等侍从奉了茶,便开口问道:“玄德,你来此有何要事?”
刘备正色道:“崔少府,在下是来救你的。”
“哈哈哈!”
崔州平直接笑了出来:“我父亲乃是当朝少府,身负宠信,家资亿万,哪用你来救。”
笑着笑着,崔州平遇上父亲冰冷的目光,赶紧低头品茶。
崔烈凝眉,问刘备道:“玄德,此话从何说起?”
刘备叹了一口气道:“最近朝廷惩治了许多官员,崔少府该知道吧?”
崔烈捋着胡子道:“确有此事。”
“封谞、徐奉、董卓、卢植、张钧……”刘备一一说道。
崔烈笑道:“玄德,这些人没有什么关系,你为何一起列出来。”
刘备缓缓说道:“因为他们都和河北有关系。”
崔州平又笑了。
“刘玄德,你错了,大错特错,其余人都是河北人不假,董卓乃是陇西临洮人,和河北人有什么关系?”
“你给我闭嘴!”崔烈怒斥道。
董卓虽然是陇西人,但朝中高官都知道,董卓在朝中担任羽林郎时,太后看他也姓董,便认作亲戚,还让侄子董承辅佐他。
董卓虽是陇西人,但与出身河北的太后,十分亲近。
崔州平不知父亲为何训斥自己,内心满是愤懑,且再仔细听听,若是揪住错处,定要反唇相讥。
刘备继续说道:“封谞、徐奉二人,乃是昔日伺候太后的老人,二人倒戈,不过是黄巾贼马元义一面之词,本不足为信。”
“备在前方作战,知道董卓北伐,突遭黄巾合围,这才战败,董将军和在下交谈时,怀疑行军路线泄露。”
“张钧下狱,正是因为告发张让勾结黄巾,泄露了董卓的行军路线,虽然证据是假的,但行军路线大概是被泄露了,有人不想让董将军赢。”
“家师卢植,更是在毫无过错下,被人告发纵敌,回京问罪,这一切都是谁在背后主使,崔少府应该清楚吧。”
崔烈听到这里,便隐隐担忧起来,如果张让何进一党铁了心要对付河北官员,那么自己这个掌握钱袋子的少府,他们不可能不对付。
正思索间,厅堂里传来大笑之声。
崔烈一看,崔州平又在笑。
崔烈眯着眼问道:“州平,你笑什么呢?”
崔州平停了笑声,好一会儿才收住狂傲之气,便质问道:“张让是闲来无事吗?非要与河北官员为敌?此等阴谋论调,不足以登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