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安皱着眉反驳道:“可是这个屋内卫生间干净的特别异常,明明卫生间里连打扫工具都没有,卧室却又特别凌乱了,这很不符合常理。”
王文博的卧室像很多单身男青年一样,不叠被子、不叠衣服,衣服不知道是洗过还是没洗过都堆在衣柜里。床上的床单皱皱巴巴,也看不出颜色。
难以想象有这样卧室的人,能把卫生间打扫的那么干净。
解释不通,程亦安只能先记录下这个疑点。
卧室靠近窗户的位置摆着一个电脑桌,桌上积落的灰尘显示那里曾经放了一台电脑。
吴谢池说:“这里是王文博的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有开机密码,被送到信息科去做破解了,车里没有找到王文博的手机,他家里也没有发现。手机目前处于关机状态。”
程亦安打开床头柜抽屉,里面放了几本书和一张A4纸大小的海报。
海报上是一个盛装打扮、容貌清丽的女人,海报的右下角印着泰语,程亦安用手机搜索了一下,显示这是一位着名的泰国人妖演员。
而那几本书则都是印刷粗糙的盗版书籍,讲的基本是一些心理学知识以及聊斋故事之类的。书上没有笔记或者折页,看上去只是王文博无聊打发时间时的睡前读物。
“有调查价值的已经取证带走了,剩下的这些,你有什么新的看法?”
吴谢池打开小手电筒,蹲下来查看了一下床底,起身问程亦安道。
“一个不爱社交、不工作,宅在家里的人,一个内心空虚的人。”
程亦安一边思索,一边慢慢地说出她对王文博的心理画像。
她居然在这个王文博身上看到了一点儿自己的影子,因为她在工作之余也是这样宅着,那么她那个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想案子、想报仇,然后没了。
大学时教授犯罪心理学的老师曾劝解过程亦安,说人不可能仅仅靠仇恨活着,那样的内心太苍白、太虚弱,人生该以何为继啊。
那王文博呢,一个正值盛年的年轻人,孤独的把自己关在这间潦草的屋内,他在想什么?
程亦安说:“我们需要和王文博的父母深入的聊一聊,他们之间的矛盾,或许能解释王文博这种异常的生活状态。”
“一般孩子和父母之间的矛盾,往往都是以爱为出发点,父母干涉、控制,孩子抗争。能让父母如此决绝的放弃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身上有什么不可原谅的东西?”
吴谢池淡淡的说,他把衣柜彻底打开,一件一件翻看衣柜里的衣服,都是一些非常普通、廉价的开架货,旧旧的,像是穿了很多年。
翻到最后,一件校服掉了下来,吴谢池打开一看,是一件高中的短袖校服,胸前印着榕城市育才高中的字样。
“都毕业十来年了,高中校服居然还留着,对王文博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程亦安接过,看了看领标和洗标,上面都没有什么特殊标记,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件高中校服,只是尺码很小,只有160。
“王文博高中时期这么瘦小吗?校服尺码只有160。”
程亦安把衣服放回衣柜,余光扫到床头柜与床之间的缝隙,似乎有个红色的东西卡在那里。
她连忙挪开柜子,一盒红色的纸质纸巾盒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