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许久都未曾说话。
郑嫔落胎,背后主使不言而喻,但他却不能惩戒淑妃。
一是并无铁证,二是后宫关乎朝堂,淑妃母家和郑嫔母家不能内斗。
尤其是淑妃乃三皇子生母,若此时闹出丑事,只怕会引起立储之争。
人心动荡,暗流涌动,绝对不能是在现在!
皇帝目光从桑知身上划过,最终落在瘫坐在地的小太监身上。
“来人!拖下去杖毙,将尸体送到淑妃宫中。”
谋害皇胎,淑妃未免太过放肆,也需敲打一番。
桑知听到这话,心底微沉。
这小太监虽做下错事,害人性命,让其以命偿命似乎并无太大的差池,但皇帝此举......并非全然为了公正。
她知道,不论今日小太监做出何事,都难逃一死。
小太监应当是说出了不该说出的事,陛下需要用他的尸体震慑背后的人。
待小太监被拖走后,皇帝遣散众人独独留下桑知。
“你能力尚可,看来容与将你教的不错。”皇帝目光闪过一抹怀念,又继续道,“也不枉她逆天而行,哪怕拼着折寿也要救下你。”
桑知心头一跳,心底涌上一阵恐慌。
师傅从未提及过救她......会折寿......
若是她活着,会影响师傅的寿命,她早就自行了断了!
桑知喉头犹如塞了一团棉花:“陛下......这是何意?”
“你不必自责,容与早逝,与救你有关,但跟那件事比起来,影响微乎其微,”皇帝慎重道,“多年前容与她勘破天机,京城内出现异端,潜伏多年,可能会致使我大齐国气运失衡。”
“这件事师傅临终前曾跟我提到过。”桑知想起师傅的交代,尽力压下心中苦涩道。
皇帝微微摇了摇头:“不是临终前,在容与离京前她便察觉到了。”
“也正是因此,容与才不得以离京。”
桑知疑惑的看向皇帝。
“容与离京的那年,她发现京郊一处树林中,聚集了许多的生魂,他们男女各异,年龄不同,但都记不清自己因何而来,也记不清自己的身份。”皇帝沉沉开口。
桑知敏锐的意识到不对。
生魂,乃人肉体尚存活时,离体的魂魄。
多半是由于惊吓,导致魂魄脱离身体,就像被杀人场景吓得魂不附体的容公子一般。
生魂离体太久,最后只会落得一个身死魂消的下场。
且生魂聚集在一处,实在是......前所未见。
总不能是他们所有人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收到了惊吓,这未免太过离谱。
况且京中同一时间出现这么多肉体呆傻或是昏迷的人,怎么会不引起风波。
“容与当即便意识到此事背后空有人蓄意为之,于是便画下生魂的容貌,她将此事告知朕,”皇帝接着说道,“朕看到画的一瞬间,瞬间呆住了。”
“其中一名男子,是朕晨间早朝刚刚见过的张尚书,言谈清晰,还不痛不痒的参了另一个臣子一本。”
桑知呼吸微微一滞。
生魂离体,居然还能正常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