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点头,给自己也倒了杯烂木头,端着走到吧台背面藏了起来。
保罗吩咐完,再无其他动作,只是慢慢嚼着杯中的带气糟味儿水。
酒保在吧台陪了一会儿,有些反胃,大多数人喝烂木头都是大口灌下再立马舔一口臭干酪或者撕点腌鱼吃,没有像保罗这样干喝的。
眼看保罗生咽下去小半杯,酒保实在受不了,扯了个借口,退到酒吧门口等待消息。
终于,有报信的回来了。
酒保将人拦在门外,低声交流几句,将其打发走,最后向保罗报告:“老大,找到了。”
保罗仍不紧不慢地喝,酒保低了低头,转身离开。
等酒保找到韦德的时候,韦德正在砸东西。
“玩儿不起就别玩儿,开门做生意,这也没有那也没有,我看你们这买卖别做了。”韦德一手攥住钱一张一张往下搓,一手拿着椅子不停地敲打四周的摆设。
“这位客人,咱们这是做正经生意的,真没有您要的东西。”一个脸上带疤袒胸露腹的壮汉上前劝说。
“哟,吓唬我呢。”韦德瞥了一眼疤脸壮汉,“你长这么凶干什么。”
看在钱的面子上,壮汉忍住了动手的想法。
韦德继续耍浑:“再问一遍,有没有,没有爷就换地方洒钱。”
酒保已经在外围观察了一会儿,此时看韦德摊牌,害怕再出意外,他竖起风衣的领子,往下遮了遮帽檐,瞅准机会上前揽住了韦德,轻声道:“我这里有学生,在读的。”
韦德还没来得及挣脱,听到这句话,停了下来。
酒保当即大喊道:“抱歉抱歉,这我朋友,喝醉了。”再抢过韦德手上的钱,一把洒了出去。
趁其他人哄抢,酒保拖着韦德脱离了人群。
两人往暗巷里刚走几步,韦德甩开酒保,威胁道:“你最好真的有你所说的东西。”
酒保摘下帽子:“您好,又见面了。”
“诶,你不是那谁吗。”韦德打量道,“谁来着。”
酒保假笑道:“我是诺曼酒吧的酒保,您叫我诺曼就行。”
“管你是谁。我要验货。”
“请先移步。”酒保低头道,“来自‘路德维希家族’的贵客。”
“哟,有点实力嘛。”韦德轻佻道,“可我怎么记得你们酒吧就和个屎坑一样。”
“恳请贵客一定要相信我们的实力。”酒保不卑不亢,故意没说是什么实力,既可能是提供货物的实力,也可能是杀死韦德的实力。
韦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不过看在你们识货的份上,姑且信一次,走吧。”
酒保头前领路,二人回到诺曼酒吧。
酒保为韦德推开门,韦德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保罗旁边:“给我也来点喝的,和他一样。”
酒保看了眼保罗面前的空杯子,僵在原地。
韦德见状催促道:“一杯酒都不给喝吗。”
“给他满上。”保罗发话道。
酒保照做,回到吧台,对韦德送上一杯烂木头。
“噗”,韦德吐了。
保罗头也不转:“看来你喝不惯我们的酒。”
“确实不合我的口味。”韦德再举杯,这次他咽下去了,忍着糟心的味道,镇定地说,“不过也能喝。”
“好喝吗。”
“有时候,别说是酒,就是尿也得喝下去。”
“那你喜欢喝尿吗。”
“切,”韦德讥笑道,“我只知道狗喜欢吃屎,还真不知道人能喜欢上喝尿,怎么,你见过。”
保罗面不改色目不转睛:“既然不喜欢喝,那你愿意花多少钱不喝。”
“够买你命的钱。”
“哦,那就是一万了,还不错。”
“你也配,一万够买你全家老小八百个来回。”
“配不配不是我说了算,就像你喝不喝尿,也不是你说了算。”
“少扯淡,三千。”
“八千,不能少。”
“郡城最红的舞娘一年也不过六千,你哪来的歪瓜裂枣敢叫八千。”
“那是你们库克郡,在我们德文郡就是八千。”
“货离乡贱,五千。”
“七千,不送货。”
“先验货,手尾干净。”
“自然。”
“成交。”
保罗端起酒:“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