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摇头道：“搞不懂你，你今天又不是没看到，二号车厢处处高人一等，你就不想保住这个待遇吗。”

“如果说今天我学到了什么。”安德烈笑道，“那就是巫师是一群很坏的人，蔫坏。

你发现了吗，从进列车站开始，没有一个巫师出现。

再懒也不是这么个懒法，他们是有意识地在隐身，让我们处于‘权威’的视线之外。

把这一路上出过声的全部算上好了，玻璃上的人脸、站台上的声音、法师之手、巨型鹰隼和蟒蛇，它们都只是在阐述规则或者要诀。

至始至终，几乎没有在指导我们去做什么。

法师之手虽然算是给出了建议，但十分的抽象。

其中更是没有一句话关于‘及格分数是多少’，‘任务是什么’，‘奖励是什么’。”

保罗陷入思考：“那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

“没有意义。”安德烈拿着树枝对一坨动物粪便虚刺，顿时炸开一团虫云。

好恶心。保罗飞远了。

“什么叫没有意义。”保罗飞回来问道。

“就是让我们自己发现意义。”安德烈丢掉树枝，用手一指半空。

无数飞鸟扑腾着翅膀离开枝头。

保罗这才发现安德烈的巫术雏形变强了很多。

安德烈总结道：“测试的目的是明确学习方向，但结论并不通过分数得出，而是靠我们自己寻找发现。”

安德烈又感叹着说：“怪不得要下封口令，如果只是做题做卷子，换一套就行了，这样的经历却需要保密才能有所感悟。”

保罗大概理解了，但心态仍然没有转变过来，继续拿着树枝测验。

几次之后，他向安德烈汇报：“虽然我能使用你的巫术雏形，但并不能增加熟练度，增强效果。”

安德烈想了想：“你试着点个火。”

“你不是带了火柴吗。”

安德烈没好气地解释：“是看你能不能掌握巫术雏形。”

保罗不说话了，捡了一堆枯枝枯叶，拿起两块石头开始打火。

试了多次，火星子打出不少，就是死活点不着。

“这不是打火石，燃料也不够干燥，肯定不行。”保罗手上不停，嘴上已经放弃。

“换我试试。”安德烈接过石头，双手一擦，着了，枯枝堆熊熊燃烧。

保罗再度沉默。

安德烈若有所思：“由小见大，这大概就是附庸的特性了。

虽然不用刻意学习掌握就能直接使用巫术，但是自身却无法创造？无法探索？新的巫术。”

安德烈看了看胸前安静的鳄日，继续分析：“这可能和世界之心有关。

巫术可以实现超越现实，超越自然，超越常理的效果。

但为什么，又是怎么做到的。

恐怕不只是这片林子的原因。

如果把巫术比作某种机械，某种工具，某种，拐杖。

那么这个世界之心的认证大概就起到了辅助的作用。”

安德烈踩灭火堆，把石头交还给保罗：“你再试试。”

这次果然成功。

安德烈又从衣服上摘下鳄日，对地一指，无事发生。

重新戴上法师之手，再一指，虫蚁涌出。

“附庸的存在如此普遍，恐怕不是偶然。”安德烈判断道，“一个法师之手只能给一个学生使用，也就是，同一时间只能施放一个巫术。

但如果这个学生有十个附庸，那就可以同时使用十一个巫术。”

安德烈对保罗指挥道：“我数三二一，我们同时使用巫术，我驱离，你点火。”

“三，二，一。”

两种巫术同时生效。

“而且，不同效果的巫术可以同时使用，可能会形成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安德烈补充道。

保罗看傻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推测出这么多东西，还都没出错。”

“我说过了啊。”安德烈笑道，“我从来不是领导者，我是学者。”

保罗开始思考：我又是个什么者。

保罗的反思被打断了。

四周响起细碎的沙沙声。

二人背靠背站立，警惕扫视。

十几息，声音越来越近。

“是我这边，但你不要急着转身，提防绕后。”安德烈对保罗嘱咐道。

很快，安德烈看见了，有一群十多只的绿皮小怪物朝他们跑来。

身高大概只到安德烈的肋部，体型瘦弱，安德烈估计大概比牧羊犬还要轻些，要五六只加起来才有一只山羊重。

它们赤手空拳，没有武器，身上的单薄衣物仅够覆盖关键部位。

“大人，救救我们。”它们的视力不怎么好，距离很近才看见安德烈，大声呼喊道，“后面有狼在追我们。”

安德烈指着自己的左侧命令道：“往那边跑。”说完手指一点，一道火线挡在身前。

它们很听话地照做。

随后是五六只灰狼跃出，但在见到火光后便逡巡不前。

头狼立即自狼群而出，尝试绕开火线，向两侧移动，安德烈见状，连续使出驱离效果的巫术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