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经是老四带着兵马奔袭塞外部落的第三天了。
按理来说,他所率领的军队,应该已经回了军营。
可送信的探子递回来的消息是:
“公子莫要忧虑,此次出征事务已成,处理些家务事。这日晚上,便能到了。”
扶苏手中刻竹简的小刀一停,心里叹道:
“看来是,张将军还是选择了错误的一方。”
朱标正躺在凭借扶苏的技艺缓缓出来的阿房宫的宫榻之上,脑海中回忆着《阿房宫赋》的内容,权当是自己在游山玩水,观赏景点。
“楚人一炬、可怜焦土”,后人已看不见,自己倒是有机会体验。
只是一想到,这阿房宫所耗费的民脂民膏,搜刮的天下财力,不知道这般富丽堂皇之下,有多少白骨森森。
朱标听着扶苏的感叹,解释道:
“你莫不是对张宁夫有些好印象?那人一步步从底部杀出来个裨将,算是个人才。正因如此,他的功业都是建立在秦的体制之上。现在咸阳情况对这些人来说,是捉摸不透的,他做出这个选择,也很正常。”
“以后,莫说是有好感的将领,就算是和你出生入死的人,在你登上帝位之后,也不见得能够保持之前的信任。你不是对取代秦的汉朝,很感兴趣吗?”
“汉高祖刘邦对那些和他一起建立功业的人们,也没见得多仁慈。十不存一啊。”
扶苏的脑袋还是聪明的,只要转过弯来,就能跟得上朱标的脑回路,甚至接着问道:
“你的父皇是大明朝的开国皇帝,看你这语气,大明的开国功臣也——”
朱标流露出苦涩的神情,叹道:
“再聊下去就不礼貌了。若是孤和母后还活着,这情景又有些不同。只是孤死后,父皇恐怕就收不住刀了。”
“对了,既然老四在处理张宁夫了,我们派出去追剿送信之人的人还没回来,就说明已经碰见了咸阳出来的第二波人。孤猜测,这第二波人就是来确认你的死亡的,顺便给你把葬礼一办。你的尸体,就乖乖待在长郡边境,永生永世都别想再回咸阳。”
“好了,这局面,你要自己面对,还是再由我来?”
“毕竟,这次来的大概率是你赢姓宗室的宗正,里面你的叔叔伯伯辈的人,可多得很。”
扶苏神情一顿,手上的刀越发沉稳,在竹简上规规矩矩地划过,语气坚毅道:
“我已经明白了,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我愿尊您为师,且看弟子来应对吧。”
朱标很是满意,孺子可教。
自己可以随时拿到扶苏身体的控制权,倒是可以让他自己发挥一下,来处理这些小场面。
还好,第一个朝代遇见的太子是扶苏,而不是后面那几个历史上比较废物的太子。
要不然自己一套嘴遁下去,这些废物太子愣是一句话都没听明白,朱标觉得他一定会被自己气死。
“加油,孤看好你。”
中午的时候,宗正到了。
营盘外吹响起来沉闷的号角声,数张代表赢姓宗室的旗帜慢慢取出展开。
玄黑色的旗面在正午的阳光下,散发着威严冰冷的气息。
赢白桑走下马车,身后跟着的侍从们奉着数个木盒,紧随其后。
“嬴姓扶苏——何在?”
他站在营盘前,口中庄严肃穆,像是在呼唤一个死人的名字。
“陛下旨意,臣以宗正之事务,安携礼仪、沉藏于土。这服饰和棺木都已经备好,请嬴扶苏,入土为安!”
咚!咚!咚——
队伍中擂起鼓来,负责安魂的祭祀已经开始焚香参拜,烟气袅袅。
各种传承自先秦时期的古声调念诵的语句,令人难以理解,听起来更是生出一种恐慌的感觉。
吱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