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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见死不救三分罪

当我得知周云洪在江中打鱼生涯中,坚持拯救落水者,第一个披露了他的故事。此后,各大媒体跟进,将他的救人事迹公开,后来,他还被CQ市文明办评为重庆好人。

“跳到江中救人,非常危险,而且,救起他们后,都没有给你酬谢,你怎么还见到有人溺水,就冒着危险继续救人?”我采访他救人的故事时,他说,他救人从未得到回报,反而,那些轻生溺水者脱下湿透的衣服,穿起他提供的衣服走后,都未归还,更无致谢的话语,别提什么酬谢了。

周云洪的回答很简单:“救人时,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救还是不救,也不会想到救人会有危险,就是一种自然的反应,我只是觉得,见死不救三分罪。”

周云洪1968年生,因家境贫困,16岁时,他便跟随叔父,从TL区来到重庆主城区的长江、嘉陵江水域打鱼。

周云洪救起的溺水者中,主要是夏天游泳的落水者,而夏天降雨量较大,长江和嘉陵江水位都较高,还有洪峰过境,水流较急,还有旋涡暗流,而溺水者见到施救者靠近,就可能在慌乱中挣扎,渴望抓住一个可以浮起来的物体,一旦他抓住施救者的四肢或保住施救者身躯,那就可能彼此受伤甚至受害,由此可见,在江中救人的风险巨大。

第一次救人的经历,让周云洪至今心有余悸。1984年夏天,他在江中打渔才几个月,他对江水的习性等还未熟悉。那天,他正在岸边收拾渔具,听到岸上有人在呼喊救命,周云洪条件反射性地跑过去,但一看那个落水青年不会游泳,在水中胡乱挣扎,如果去救,万一他抓住自己不放了,那就自身难保,不救吧,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就这样被江水吞噬,他还是不忍心。

几秒钟的犹豫后,他还是跳下江,迅速游向溺水青年。没有经验的他靠近溺水青年,果然被其死死抱住身子不放。

“他保住我,就就感到自己在下沉,四肢活动受限,如果继续被他控制,我们两个人都可能无法上岸。”

“你第一次下水救人,就遇到这样的危险,你是如何挣脱并一起上岸的?”

“我使劲向上用力排水,防止下沉,并大喊快松开,不然一起都要死,迅速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右手,用劲挣脱,但你不知道,一个面临被水吞噬的人他有多恐惧绝望,就是一根稻草也会抓住不放。”周云洪说,他尝试了多次,才将其右手拉开,并迅速从他的背后抓住他,快速向岸边游动。在此过程中,溺水青年将周云洪的身上乱抓,其指甲划了好几个口子,鲜血直流,周云洪根本顾不了这些,忍受着伤口的疼痛,终于使出全身力气将其拉到岸边,上了岸,他松开溺水青年,就躺倒在沙滩,最后的力气也没了。他躺着大口大口地喘气,望着天空,好一阵才坐起来。那个溺水青年怎么离开的,他也不知道。

围观的人连连称赞他的救人行为,但他却并不感到自豪,他想,换做他人,也会这样的。不过,周云洪的叔父晚上狠狠骂了他一通,说他自不量力,才16岁,根本没有下水救人的能力,如果救人失败,自己也搭进去了,怎么对得起周云洪的父母。

“有了这次教训,我之后就非常谨慎,我叔父又给我讲解了江水的习性,遇到暗流和旋涡,不能用体力硬挺,而要侧身应对,注意别呛水,冷静且要保持体力……”救的人多了,尽管周云洪积累了水中救人的经验,但危险性依然存在,毕竟水中的情况复杂多变,意外随时可能发生。因此,他救人时格外小心。

两江交汇处一次救起5个大学生

“因为溺水是不光彩的事情,这些溺水者被救起后,穿起我给他们换的衣服就马上回家了。”我想统计周云洪二十多年来救起的溺水者数据,但他根本记不得了,他也没有记过。所以,到底在江中救起多少个人,他们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周云洪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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