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呀!”毛毛叹息着说,这一家子,最苦最累的,就是眼前这男人,“爸,种那么多田,吃不完,卖了钱哪去了?”
赵伟杰只听到毛毛背的诗,没听到后面的话。
吃惊地看着毛毛:“毛毛,你才虚四岁呀!什么时候背上《锄禾》的?”
“平常看电视里说过,记住了!”毛毛不以为然地说。
“我的儿呀!我的妈妈呀,傻姑还生了个小天才!”赵伟杰仰起头,眼睛盯着树顶,像树顶上有人似的说着。
赵伟杰说完,又笑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赵伟杰忽然想起谷秀兰,自己的亲妈,也曾抱着自己说:“受过的所有苦,都值了!妈妈生了个小天才!”
当年,赵大强出去打工,尤其赵伟杰读了镇上的初中后。
谷秀兰有无数次机会,可以逃走的。
因为赵伟杰书读的好,似乎有了指望。
谷秀兰再也没升起过逃的念头。
默默背负着所有的苦和累,一心一意地,想着成就儿子,也成就自己。
希望有一天,母凭子贵,荣归故里。
可命叫华盖欲和求,未得翻身先碰头!
谷秀兰命断车轮下,赵伟杰梦断学途路。
赵伟杰吃完饭,拎着小筒,去水边洗干净,让两孩子拿回去。
嘱咐毛毛照顾豆豆,回家陪着妈妈。
别让妈妈乱动,铁链会磨破脖子。
回去的路,尽可能找树荫处走。
毛毛响亮地答应着。
心里想着,哎呀!赵爸爸这颗老父亲的心呀!
毛毛一只手拎着两只小空桶。
另一只手,牵着豆豆。
毛毛和豆豆,虽然灵魂不同。
但肉体的血脉亲近,自然相亲。
况且这两个小身体,在妈妈的肚子里,住在一个子宫里成长的。
双胞胎,自然更亲近相熟了!
豆豆软软的小奶音,喊了一星期的哥哥。
赵启明的心,早柔化了!
有个妹妹的感觉,真好!
还是个知冷知热,疼哥哥的妹妹。
豆豆懂事,让做哥哥的赵启明更喜欢。
一定要让豆豆,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哥哥,鱼!”豆豆指着田梗的水沟里。
毛毛停下,顺着豆豆手指的方向。
两条鲫鱼,在小水沟里,自由自在游着。
毛毛提着桶,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拿起小桶,从水上向下猛地罩住。
两条鱼进了桶,豆豆拍着手,欢快地叫道:“哥哥好厉害,逮到了,逮到了!”
毛毛按着那桶底明白过来,这桶口向下罩中的鱼,怎么拿?
从下面伸手进桶口拿,桶边沿微微翘起,鱼便从桶口跑了。
又不能从上面的桶底,伸手进去拿。
因为要是敲了桶底,回去田贵花肯定拿针戳手呀!
毛毛松了手,拿起桶。
两条鱼游出来。
豆豆懊恼地叫道:“哥哥,鱼跑了!”
毛毛笑道:“放了,让鱼儿去玩吧!”
挥着桶向游走的鱼儿说,去吧鱼儿,自由自在地游吧。
豆豆有点舍不得,看着游走的鱼儿。
问毛毛:“哥哥,豆豆还没吃过鱼,鱼不知道是什么味儿。”
毛毛听到豆豆这样问,又有些后悔。
要去追两条鲫鱼。
豆豆却又叫住毛毛:“哥哥,不逮了,逮回去,后奶奶也是做给元宝吃,汤都不会给我们喝的。”
毛毛想起中午,自己去挟的那块肉的遭遇。
这鱼是真没必要逮了,逮回去也是给田贵花家加菜。
毛毛牵起豆豆的手说:“对,让鱼儿玩去,才不给田贵花加菜。”
豆豆小心地说:“哥哥,要叫后奶奶,不能叫名字,叫名字,后奶奶打亲爷爷也打,可疼了!”
毛毛口里应着知道了,心里骂,什么亲爷爷,有后奶奶就有后爷爷。
买奥利奥不给亲孙子吃,拿去“孝敬”假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