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万万不可。”
“这等乱臣贼子,岂能脏了陛下的手。”
“此间腌脏之事,还是交由下面的人办吧!”
听了这话,场中原本愣神的众人,也都骤然回过神来,也是想到了什么,亦是紧跟着连连出言劝解,道:
“是啊!”
“陛下,您乃千金之躯,尊贵无比,怎能让这等贼子脏了您的手。”
见着一个个神情惊惧劝解的臣子,朱祁钰原本不动声色的脸上,露出了极为庄重肃然神情,声音亦是于此刻冷的像刀子,充斥着坚定道:
“大明朝堂太祖从一介布衣拼杀,一统濒临破碎之山河,推翻暴元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中。”
“太宗、仁宗、宣宗承国运,亦是历经一路拼杀,斩尽荆棘刺藤,压异族贼子不敢有半分抬头,打出咱们大明朝堂、天朝之威严,令万国来朝圣。”
“朕有幸,深得祖宗蒙荫,未经历过战乱沙场之残酷。”
“从朕之内心来讲,朕亦不愿如此。”
“但时不待朕,恰逢乱局,国之危难时。”
“遇江山恐有倾覆之危局,皇兄身陷囹圄,天朝威严蒙羞被挑衅,朕深得诸卿与太后信任,主持政局挽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之危。”
“当秉承太祖、太宗、仁宗、宣宗皇帝之意志,驱除异族贼寇灭其嚣张气焰,重塑咱大明天朝之威严。”
说到这里,朱祁钰顿了顿,简单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道:
“而今朝堂上乱臣贼子,欲行谋逆之举,贼子已被禁军拿下束缚手脚,如此情况朕倘若都怯弱恐惧,不敢向其挥刀斩之,藏于诸卿和太后身后受庇佑。”
“然不久之后,异族瓦剌也先贼子南下进攻北京城,朕难道依旧身居宫廷,躲藏于诸卿和太后身后,让诸卿和太后、大明将士挡在朕的身前,朕苟命苟活吗?”
“那朕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朕又有何颜面面对天下黎民百姓、拼杀在前线的将士和励精图治的诸卿,百年后又有何颜面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倘若朕乃是这样的一个人,又如何值得尔等信任,如何能够扛起朝廷大梁,又如何让北京城中的黎明百姓,相信咱能够守卫的住北京城。”
言语虽轻,但落于劝解的群臣耳中,一字一句却宛如惊雷般,于殿内一干臣子的脑海中炸响开来,惊的场中众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大殿内骤然变的极为安静,任谁都能够听出,此间刚刚荣登上位的朱祁钰,这般看似平静的话底下,隐藏着何等雄伟壮志决心和情愫于其中。
处变而不惊,遇危乱而不惧。
此举、此言,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王者。
同时也因此举此言,宛如黑暗中的一束光,照进了一干大臣压抑许久的心田,让场中的众人对其瞬间拥有了极大信心和期望,不免对于其日后的治国,有了些许向往和期待。
见众人无言,朱祁钰郑重的目光,在殿中来回扫视,将群臣神情尽收于眼底,声音徒然拔高,神情亦变的愈发庄重严肃了起来,一字一句道: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从太宗皇帝,迁都北京城就已成为,咱大明后世历代君王应有之职责。”
“区区乱臣贼子,朕又有何惧?”
“区区瓦剌部也先贼子,朕又有何惧?”
言罢。
朱祁钰一把夺过禁军将士手中的大刀,没有分毫的犹豫,在众人发懵还未回过神来之际,对准跪在地上的锦衣卫指挥使马顺脖颈,狠狠挥刀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