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哀家身体自己心里有数,尔不用忧心。”
之后,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半眯着双眸环顾了四周一圈,吩咐道:
“如若他事,除去金英之外,就都先行退下吧!”
钱皇后虽是不愿,心中于此间有着诸多的疑惑,但知晓孙太后的脾气,终归是不敢忤逆,三步一回头的退了出去。
待到打发了所有人,孙太后冲着边上的金英招了招手,出言问道:
“金英....”
“此间,今日在朝堂上,在哀家离开之后,余下的情形如何?”
“那些个都查院的御史和朝中的百官,为此作何反应?”
“可有因哀家如此,而弹劾朱祁钰这等乱臣贼子?”
金英闻言微微怔了怔,眉宇皱了皱,面色中不免闪过一抹尴尬,心中猛地一咯噔,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没办法啊!
孙太后方才被气的吐血,刚刚才缓过神来。
他是真的怕,自己将朝堂上后来发生的事情,以及朱祁钰的后续动作,一五一十的告知,其万一接受不了、再被打击一下,一会直接被再气的吐血,或者被气死了,那就真的尴尬了。
那么作为始作俑者的他,因此怕也难逃苛责。
见其未响应自己,孙太后何等聪慧的人,自是有了些许猜测和怀疑,怕是没有任何一人为她出头说话,原本好不容平复下来的心绪,不由得感觉再次变的狂躁了起来,心中再次被郁结堵上了一口气,不上不下如鲠在喉。
遂其死死的攥着,软榻上搭盖在身上锦被的双手青筋暴起,身子亦是跟着微微颤抖着,气息也开始变的紊乱,整个慈宁宫的气氛,简直低到了极点。
此情此景。
着实把金英给吓到了,面色骤然变的煞白,哪里还能够站的住,快速出言连连劝解,道:
“娘娘...太后娘娘.....”
“切勿动怒,切勿动怒。”
“您身子刚刚才好,太医千叮咛万嘱咐,此间不宜如此,不然容易伤及身体根本。”
“再说为了这等居心叵测的乱臣贼子,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皇爷身陷胡虏之手,见深哥儿亦年少,您纵使不为自己想想,亦得为皇爷和见深哥想想。”
“倘若您气坏了身子,岂不是正合了某些人之意吗?”
“届时皇爷和见深哥儿,该如何是好.......”
提到此间两人的名字,孙太后双眸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脑子也瞬间冷静了下来,强压下心中狂躁情绪,尽可能的平复下自己思绪。
因她心中清楚,金英此言乃真真切切肱骨之言。
是啊!
倘若她真的出现什么意外,那她的儿子、孙子,后续会如何,朱祁钰会行何种事情,谁也无法预料。
见着神情变缓冷静下来的孙太后,金英不免松了口大气,不过此间还不容他来得及高兴,外头又传来奴婢的通禀声音,道:
“太后娘娘,郕王殿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