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这一手能断绳的箭术,尤其是在光线不甚清楚的晚上,即便让以神射威震宁渡的李侠飞评价,他也不能说“很一般”。
李洵见这二人听闻他说的“大话”,大有不再废话,直接动手的意思。
他连忙缓声道:“我巨鲸帮一直偏安一隅,最是低调,从不主动招惹事端。
不知你们杀我帮众,到底对我巨鲸帮有什么图谋?我好给我们帮主汇报一下。”
年轻男子冷笑一声:“汇报不必了,你们是没有机会了。
巨鲸帮啊!你们帮占了这么好的地盘,纵横这几百里上千里水路,可还有谁,能比得上你们这般得天独厚?
如此条件,按理说,应该莫要辜负了,应该取得更大的成就。
然而,想不到占地盘的却是一群废物。因此,与其让你们这帮废物占着,暴殄天物,还不如让我们拿过来。
我们的做法盘算,无从谈起图,更无谈起谋,不过是顺应天道存亡之正理。”
“什么?天道存亡之正理?这不就是抢吗?听你的意思,你们是想霸占我们祖业?我巨鲸帮扎根于此数百年了,不是顺应天道?难不成天道是你家开的?”
“哼!多说无益,止增笑料。我们前些日子,本打算好话好说,只是……奈何你们那狗屁帮主不识抬举,我们只好用些手段了。
等你们这一船废奴报销了,我们再登门,想必你们那帮主就好说话了。”
李洵呵呵笑道:“你这说了一大堆正气凛然的场面话,到头来还不是一句‘拳头大,不讲理’?”
二人皆默然。
李洵点头,他打量了二人一眼,又看了看船舱,他听到里面仍然有动筷的动静,显然还有人。
他道:“让我猜一猜,你们看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你们之所以用这种看起来强横,实则中虚的鬼祟手段,只敢威胁,而不是直接下手登岛明抢,是因为不敢,对否?
毕竟我巨鲸帮与德川、临济两府,宁渡一县都有很深的关联,还存在着一种官方认可的巡视身份。
你们是不敢触怒大唐朝庭的,挑战皇庭规矩的。
当然了,以天下之大,也没有人敢招惹皇庭。
你们早不出头,晚不出头,偏偏在这个时机。我们巨鲸帮前段时间有了重大变故后的时机。
你们以为前段时间我帮中精锐尽失,终于有底气来拿捏我们。看来之前是不敢,或没有底气的。那必然不存在超出我们势力的预计这一说。
在这块地界上,膺服皇庭,同时又时刻妄吞我巨鲸帮人力与堂口,着实不多啊!”
李洵说完最后一句,整个人身上气质一变,不再像是方才那样藏刃于鞘。
二人面色微变,只觉得眼前此人陌生,却分明有些熟悉。
李洵把手里的一石弓绕小臂一周把玩了一下,最后抓住叹道:“此弓虽好,眼下便不合适了!”
他睥睨那两人:“你刚才是不是奇怪,我为何评论你的箭术一般?
你们看看我的拳头,是占不占个理字?”
李洵放下手中那一石弓,紧走几步,到了那地方,掀开盖布,拿弓抓箭。
那两人看清楚李洵手里的那张雄壮乌墨的巨弓,尽皆变色!
弓背龙骨有五层精炼钢堆叠,这代表着,这是五角硬弓。
“是你!”
“你!”
两人终于记起眼前的人是谁了。
他们哪里还敢小觑!
李洵搭箭,五角之弓瞬间张圆,两人几乎骇死!
两人各自迅疾分开,李洵松手。
箭脱弦,似流量,瞬间洞穿那年轻人的中腰,几乎要将其上下分尸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