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当年的杨氏在涟水县还有后人,这可少见了。”萧林海面露奇色。
方才说话的正是涟水县卫道使布弛,各县正道、卫道、布道三使并詹氏世子詹昌与海君候萧林海、萧家贵女萧南乔同列首席。
“无思,你这些日子都在道院修习,可曾与这人有所交集?”萧林海转头向身畔的女修问道。
无思是萧南乔的小字,萧南乔停下筷子,点头道:“是有见过,也说过话。”
“哦?还说过话,这可难得。”萧林海有些惊讶,自己这位侄女自小性子清冷,虽生得清丽脱俗,却总拒人千里之外,垂云峰上的子弟还有许多没与她说过话的。
萧南乔道:“他也是修古法的,而且修得不错,以后很可能筑基。”
“是吗?”萧林海更奇了,这位侄女天生灵感,对万物有不同寻常的感应,他说此子修为不错,那定是不错的了。
“到底是仙族后裔,即使没落,仍能以古法入炼气,实在难得,这样的人才,日后若能筑基,那可是我族的一大助力,倪长史要好生栽培。”
倪耘是涟水县布道使,是位坤道,端庄淑静,年纪已不小,身姿相貌仍很具风韵。
“君侯放心,下使定然好生看顾,不会让良才摧折。”
“好!”
布弛以己度人,提起杨真为杨氏余子,本意想引起萧家猜忌不快。海君候心胸广大,不仅不以为意,反而似对杨真颇为属意。他心下不快,只得自斟自饮,聊以自慰。
宴会已到了各自交游的阶段,除夕守岁,至翌日卯时方歇,盛会难得,道徒们平日里各自修行,所在县域所修法门各不相同,今日聚在一处,个个兴致高昂,想在人前展露自己的本事,各处都在变着法的喧哗比斗。
看着下头热闹非凡,最上首这一席酒酣耳热,也斗起嘴来。
“海君侯,世子,依我看来,涟水县不过是占了运气好的便宜,成了发兵之地,大野征里哪个县做先锋我看还得重新定夺。”
说话之人名叫潘理,是岳洞县的正道使,他面红耳赤,已饮酒不少。
所谓先锋,顾名思义就是大野征里最先出发,打头阵、打信息的队伍。大野征里,先锋部队往往最易获取功绩,往年聚会在郡城中,各县都要就发兵之地争夺一番,让自己人打先锋。争执不下,就要在头年除夕之夜摆设擂台,各派人手,各显神通比斗,一直要打到卯时鸡叫,最后座擂成功的擂主一方便可拜为先锋。
但今年因紫府真人起卦推算到涟水县方向大吉,所以集会便直接定在了涟水县,涟水县为发兵之地,自然成了先锋,也就不用再设擂比试。
此事各县均感不平,潘理一提出来,个个击节叫好,涟水县正道使郎世宁忙起身道:“这可不行,今年都已经定好了,还有什么可比的,你们要比擂台可以,却不能争这先锋之位。”
“不争先锋,那还比什么擂台。”慈利县正道使覃章说道,“郎长史,你这格局就太小了,除夕集会,你是地主,不尽地主之谊也就罢了,大家伙想要热闹热闹,你也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