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识时务!”
女道人再次横剑在手,剑锋寒光是无声威胁。
莫秸心里一惊,转身一个箭步跑到屋檐下,抄起锄头厉声喝骂:“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魔头敢上门行凶?老子拼死也不让你如愿!”
“你别激动,我不想伤你。”
女道人没想到会这样,她也顾不得剑上狗血,就这么撤剑插入鞘中,正色道:“实话给你讲,前山道观有贵人,不希望被外人打扰,出钱让你暂别数月,一般人都没这机会,二十两已经很多了,莫嫌钱少...”
“打住。”
莫秸听得刺耳,当即回怼:“什么狗屁贵人?这里离道观这么远,狗叫都听不见吧?凭什么让老子搬?也太霸道了!”
“你放肆!”
“你才放肆,终南山这么大,有能耐把所有人赶走?看你也不像真道士,少在这为虎作伥,我家不欢迎你,给我走!”
“你...”
女道人气得胸口起伏,擎住剑柄的手忍了又忍,最终松开伸在半空,“拿来!”
“什么?”
“银子。”
“你杀了我的大黄!”
莫秸理所当然的表情,惹得女道人虚起杏眼质问:“什么狗值二十两?不搬就不要挑战我耐心!”
“那是狗吗?那可是我唯一的伴儿,挚爱亲朋啊道长!”
“你说什么?挚爱亲朋?”
女道人都无语了,莫秸还一本正经解释:“对啊,你的挚爱亲朋就值二十两?没让加钱就不错了。”
“很好,莫秸是吧?我记住了!”
“不用记住,道长慢走...”
......
女道人纠结许久,选择暂时放过莫秸,头也不回匆匆离去。
约半个时辰,回到前山延生观。
玉真公主李持盈做完早课,正在修真堂外凉亭吹着山风,刚好看侍女清雪上山归来。
“那炊烟未消,你可办好了?”
“没有...”
“嗯?不是普通人?”
“普通,也不普通...”
清雪遂将刚才见闻,包括莫秸的长相酷似王维,都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李持盈面无表情听着,清雪本以为她并不在意,但沉默片刻就听到命令。
“左右无事,带我去看看。”
“这...”
清雪微微一怔,急忙提醒:“山上多荆棘,莫秸又粗鄙,若主子想见他,奴婢可去请来...”
“无妨,正想四处走走,带路便是。”
“是...”
“主子,你这法服...”
身边一名白衣侍女,指着公主身上的紫色法服提醒,意思是出门过分惹眼。
李持盈深以为然,随即微笑颔首肯定,“还是飞燕心细,带我去换一身...”
“是。”
飞燕扶李持盈去更衣,与清雪擦肩时玩味一笑。
好像在说:看吧,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王维是主子怨念,还偏被你发现个相似的,估计那小子惨了...
王维为亡妻守孝结束,此时正闲居在长安无事,李持盈几度相请约见不至,心中烦闷才来此消暑。
听说有人与他相似,而且就在延生观后山结庐隐居,她自然来了兴趣。
李持盈没有武艺,加上山里满地的荆棘,不如清雪独行迅速。
走了一个多时辰,主仆三人才走出那片树林,终于看见莫秸的草庐。
“早知道这么远,就该让清雪带下山来,主子累了吧?”
“无妨,就当游山玩水...”
李持盈轻轻摆手,前方突然飘来一阵香味,勾得她肚子咕咕叫唤。
“这什么味?”
“是肉香,但啥肉闻不出,估计是野味...”
飞燕嗅了几下,又对同伴清雪说道:“眼下已经中午,莫秸刚坑了你二十两,等会得让他分些肉来,好让主子充饥。”
“这厮粗蛮不讲理,想吃肉怕不容易...”
“你怕什么?咱雪姐不行就抢,可别丢份啊!”
“好了,若那野味烹得好,给钱也无妨。”
李持盈打断两人,她一大早就起来做功课,刚刚又爬山走了很久,现在是给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