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王维微笑颔首,“驴子能代步也能驮物,他骑着来回快些。”
“驮物?”
莫秸欲言又止不好细问,王维只说青砚去买床凉席,其余则没有作过多解释。
青砚昨夜没睡好,却不是没凉席的缘故,他作为仆从占了主子的床,正常人都睡不踏实,所以天没亮就醒了。
他出身农家很勤快,本想着早起帮忙做好饭,却在屋里一通翻找后,发现莫秸家就没剩多少粮食。
天亮后王维先醒,得知莫秸家粮食不足,又想到自己要住几天,不能给人口粮吃空了,遂让青砚去集市买些。
而莫秸得知驴子没丢,悬起的心也就落了地,随后便带王维去砍树。
昨日帮忙搭凉亭,王维观察过莫秸干活,知道他有一身力气,但力气多大没概念,直到目睹粗暴伐木的画面。
一棵碗口大的树,莫秸七八斧就砍出凹槽,树干则向凹处倒过去,之后继续砍断连接处,剔枝、截断等流程行云流水。
王维看得很简单,心痒痒想上手试一试,遂指着莫秸斧头说道:“莫兄,能让我试试吗?”
“想试可以,但得小心。”
“我会的,应该不难。”
莫秸对王维印象不错,既然对方想体验生活,便大方把斧头递了出去。
只可惜,干活与玩音乐不一样,再有悟性没劲儿也玩不好。
王维握住斧头觉得虽沉,盲目认为自己拿得起也抡得动,但最后只抡了两斧就放弃了。
第一斧没找准角度,落在木头上弹了起来,第二斧虽然找准角度并砍中,但斧头却嵌在木中取不出。
“莫兄,我拿它没办法,还是你来...”
“呵呵,砍树要技巧,其实也简单,你看我。”
莫秸说罢一斧斩去,就砍入树干三分之一,第二斧砍在对角线,立刻就出现了三角槽,翻过背面再一斧,那树干就被分离。
“不难吧?”
“要不是我试过,就信了莫兄的话,你这几下看似不难,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嗯?”
“莫兄出斧稳准狠,还有一身过人才学,你就算不靠玉真公主,去从军应该也能出头,不明白为何空老林泉...”
王维话没指向性,但一脸惋惜的表情,说明了他的立场。
莫秸笑着也没接话,暗忖我金手指就是种地,去从军不就白瞎了吗?咱先涨几年力量不香吗?
王维拿不动树干,只能拿几根树枝上山,但在后面做桌椅板凳时,再次发挥了特长。
下午,青砚从镇上回来。
他买了百十斤米面、羊肉、活鸡等物,莫秸正愁家里没食材招待贵客,便没有与王维过多客气,毕竟大家会一起吃。
王维在莫秸家住了五天,其中前三天都在帮着干活,但他反而觉得特别充实,而且心灵上得到放松。
七月底。
王维离别之前,将洗好的白袍递给莫秸,诚恳说道:“这几日承蒙招待,这身衣服我只穿过几次,送给莫兄留着纪念。”
“米面肉皆是王兄买的,而且还剩下那么多不带走,说招待我都自惭形秽,另外这身衣服是王兄心爱之物,我一介农夫穿给谁看,你还是带回去...”
莫秸哪里肯要?当即推辞不愿收。
王维则正色道:“一件衣服而已,莫兄总有外出的时候,我知道你行事洒脱,但与穿好穿坏没关系,至于青砚买多的粮食,是为你做预备之用。”
“预备?”
莫秸闻言一怔,对曰:“我自家有种粮,你昨日不是看过吗?再有一个来月,粟米就可以收割,饿不着的...”
“你一个人生活够了,要是这期间家里再来客人,试问莫兄拿什么招待?”
“我又没别的朋友...”
“呵呵。”
王维朗声一笑,指着院内新建的凉亭,意味深长说道:“莫兄之诗名动长安,我能慕名找来拜访,你敢说别人不会来?待客的亭子都有了...”
“这...”
莫秸无言以对。
他做凉亭是听清雪建议,方便夏天在院内干活休息。
现在越看越不对劲,要是不停有人找上门,我这里要成网红打卡点?
大唐版向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