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失败的国家,和一个失败的时代!
但这里的人们,依然在勤劳而不屈地生活,
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或懦弱或无奈或勇敢。
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脉搏,能倾听到他们曾经失败或成功的生活的声音。
突然,吴钧听到一声:
“叮铛”
一辆自行车从他不远处疾驰而过。
黑色背影,盖帽,
还有浓密的八字胡须!
这不就是刚才给他录口供的警察吗?
工作的时候要死不活,到了外面就如此生龙活虎。
大哥,你为谁火急火燎?
呵呵。
吴钧继续跑步,
安庆,您如此美妙,像个半老徐娘。多情而不多言,丰富而不张扬。
我有事,闪了!
加快步伐。
其实,在吴钧的心里,对于安庆的记忆,源自一个地方,一直心心念念,那就是小孤山:
“东看太师椅,南望一支笔,西观似悬钟,北眺啸天龙”这样的名句,他倒背如流,却总是缘悭一面。
即便到了安庆,还是觉得太远,哈哈,难道你与本公子的缘分,真的就“只有仰望之名,而等待无果”吗?
等待无果吗?
等待。。。
嗯?!
不对!
警察出勤,很少单行,
何况这个警察还是个值班员!
吴钧想起,刚才他和张阳进警署的时候,明显感觉那个大胡子警察好像就是在专门等他!
是的,当时他还心里暗自得意:民国所有的军阀都好留一个八字胡,这么一个“大人物”居然不惜自贬身份在专门等我吴钧大人!
挥手叫车,
“去给我追前面那个警察!”
抬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警察。
吴钧心说:不急,
可车夫急:
“先生,要往哪里去?!”
吴钧略一沉吟,赌一把:
“你应该知道青帮在哪里吧?”
那车夫带点奇怪的表情看了他一眼:
“莫非先生刚从国外回来?”
这明显是句戏谑之言,吴钧干脆回答道:
“不错,普林斯顿”
那车夫一愣,随便打趣,却问出个真神,只好尴尬地笑道:
“去那里我可只敢到附近位置,剩下你自己走”
“不要啰嗦,如能早到,我给你三倍的价格”
车夫哪里还敢耽误,开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说道:
“您坐好呢。这里过去有好长一段路程,我知道一条近道,应该可以省不少时间,保证不误你的事”
不是能力差,就看情绪高。
一路尽是颠簸,一路虎虎生风。
待得到时,车夫已经气喘吁吁。伸手比划了一下,然后要断气似的说出:
“青帮,前边200步。200铜板”
吴钧便给了两块大洋,自然比车夫要求的又多了不少。
车夫望着渐行渐远的吴钧背影,心里愧疚不已:
“他或者是个不懂行情的人,自己开价明显是预备了让他杀价余地的,而他不但没有杀价,反而给得多了,两块大洋,至少是300个铜板啊,早知如此,我说150就好了”
他兀自呆立了许久,才施施然转身跑开回去。
寂寞的街上,一道车铃声既清脆又和悦,仿佛死水浮萍的湖面上,一只翠鸟一划而过,带起了一道涟漪。
且说吴钧下得了黄包车,朝着车夫所指方向看去,并没有见到自行车,也许还没有到吧,便往花坛躲了进去。
过得一会,见得一个黑色戴盖帽的身影像一匹孤狼一样飞扑过来。
吴钧心里凉透。
由来黑帮不可怕,就怕警匪是一家。
吴钧不想马上就离开。
此刻虽然天色不算太晚,终归也是日渐西沉,天黑就在不远,
吴钧几乎没有什么目的地沿着花草隔离带摸索过去,
青帮总部大院越靠越近,
他感到一股阴凉之气,
这是两栋巨大的青砖楼房,
年深月久,岁月的痕迹在斑驳的墙上布满了藤蔓和青苔,
这样的房子不像住有很多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