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长舒一口气,正要结案了事!
只待他大锤落下,吴钧便小命不保。
越是法制观念贫乏,越会对法制迷信。
“我有话说!”
节外生枝,永远在风起青萍之末。
这时,旁听席上一个十六七的姑娘突然站立起来,说道。
吴钧听得耳熟,回头一看,却是他曾经为之歌唱过:“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的黎先生,黎楠芝。
风陵渡上初相识,不见伽罗误终生!
她面容依然婉约,似娇如痴。
你怎么长来长去,还是没有脱掉哀愁?
吴钧突然见到黎楠芝,一时把自己的案子都给忘记了。
“你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为什么要出来来淌这趟浑水?”
吴钧小声念了一句。
黎楠芝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便把目光移开,看向法官:
“我可以证明吴钧没有杀人的时间,我同样可以证明死者是被另外两个人带过来抛尸在青盟”
“放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法官之一随即训斥道。
“你才放肆,你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吗?”黎楠芝身边的一个随从模样的男子更加大声地反斥责道。
说完,向庭警招了一下手。
待庭警过去,这随从男子在庭警耳朵旁说了几句话。庭警即跑去台上,对着主审官也是一通附耳相传。
但见主审官脸色发白,就好像捡到中大奖彩票者,突然被告知彩票发行者破产倒闭了一般。
姑娘说什么不重要,姑娘是谁才最重要。
姑奶奶你怎么不晚来两分钟?
而吴钧发现,黎楠芝身边的随从,却是他在张歌慨府上遇到的黄山道士唐四,唐叔。
此刻唐四正在望向公子,眼里有说不尽的关爱、担心、和抚慰。
吴钧报之以最温暖的微笑,并展现出一个浪子最大的优点:我冒得事,您放心可也!
唐四见公子在这种情况下依然风流倜傥,不禁心里止不住大加赞赏。
出于身份以及利益诉求的需要,旁听席上众人一时群情激奋,各种拍打座椅的,吹口哨的,出言不逊的,都在给台上法官施加压力。
但法官就是迟迟不结案。
按说,这些人所代表的势力足以让安庆的振风塔被平地拔起,不再锚住这个省会之城,从而令这座文化无双之古城随波放逐。
还有什么力量可以改变这样的局面?!
莫非是?!
张歌慨张督府可不曾听说过有位女公子,那么。。。
正当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时,
作为主角,吴钧反而被人淡忘了,
此刻,只见吴钧敲了敲面前的椅子,大声说道:
“我反对这名女子干涉庭审,法律自该有法律的尺度森严”
疯了!
绝对是疯了!
居然有人在自己命悬一线之际拒绝接受别人的帮扶,而这个帮扶者明显有能力而且对疑犯似乎有某种情愫。
黎楠芝望着眼前这个曾经无所畏惧有无穷智慧且悲天悯人的男子,此刻变得如此陌生,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好意呢?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你心中的理想和大道,你也不要拒绝活着的呀。
难道你是因为和我赌气才这样的吗?
黎楠芝眼泪一串串流下来,她用这个告诉吴钧,我们之间的事,等过了这一关我再向你好好解释行吗?
我求你了还不行吗?
黎楠芝急的快要哭了,而吴钧不为所动。
他身不动,心动。不是为了自己是否能活而心动,而是为了这个美丽而柔弱的女子的一番真情。也许不是爱情,但比爱情更刻骨铭心。
而吴钧想的是:
“要做一个纯粹的人,便不能接受任何恩赐,恩赐都是有代价的”
“我不做孙悟空。这才哪到哪,如果现在就要依靠某个恩人的救助才能活下来,而恩人不常有,那么,当没有恩人出现的时候我怎么办?”
而且,吴钧还在等待,等待褚彦秋带来他的杰作效果,这才是他身处乱世要修炼的护身法宝,这才是最靠得住的。
“黎先生,好意心领。我也并非是在求死。”
黎楠芝听吴钧说得认真,大概也有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