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说起来,如今京师局势不明,暗流涌动,您身子骨本就不好,为何非要亲自进京走这一遭呢?”
朱祁镛有些不解地追问道。
朱瞻墡瞟了他一眼,道:“推脱得过去吗?要是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这一次,皇帝陛下只怕是真动了易储的心思,想要本王给那德王朱见潾站台啊!”
此话一出,朱祁镛顿时色变。
“什么?”
“父王,这可是夺嫡争斗啊!”
“您不是说过我们一家人安分守己,绝不……”
朱祁镛话还没有说完,朱瞻墡就径直起身踱步。
“孩子,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做,也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做!”
“大明宗室繁衍至今,各宗藩支脉如此之多,为什么陛下就偏偏选中了本王呢?”
朱瞻墡苦涩笑道:“因为我是贤王,皇帝陛下看中的就是本王这贤名!”
“他想更易储君,没这么容易的,除非太子失德,除非德王声望足够,否则满朝文武都不会由着他胡来!”
“这就是我们此次进京的原因,躲不过去的!”
皇帝陛下已经盯上了你,你还能怎么躲?
难不成还敢抗旨不遵吗?
朱祁镛脸色很是难看。
“那我一人进京便是,父王您又何必……”
“你去有个屁用!”朱瞻墡呵斥道:“人家要的是我这个贤王开口,要的是我这个贤王给朱见潾站台!”
“不过朱见潾那小子,我曾经见过,眼神阴郁性喜奢华,一看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东西,让本王给他站台,简直就是笑话!”
说着说着,朱瞻墡就忍不住怒骂了起来。
一旁朱祁镛见状只能装作没听见。
毕竟按照辈分,自己是跟朱祁镇一辈的,而亲爹朱瞻墡则是跟宣宗朱瞻基一辈的。
辈分摆在那里,襄王老爷子骂几个不孝子弟还是没错的。
“至于朱见深嘛……”
提及当朝太子,朱瞻墡也不由叹了口气。
“这孩子确实不容易啊!”
“几经废立,冷暖自知,能活下来都不错了。”
“性格怯懦软弱,还有口吃的毛病,那能怪人家孩子嘛……”
朱瞻墡正说着,突然夜幕之下,一骑疾驰而来。
孙铭一身灰衣素服疾驰而来,在襄王错愕注视下,单膝跪地手捧密信。
“襄王老爷子,这是太子殿下的密信,还请老爷子过目!”
朱瞻墡闻言一怔,随后下意识地接过密信一看。
所谓密信,其实内容很简单,只有一首诗。
朱瞻墡看罢之后,却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好!好!好!”
“未曾想,我朱家还出了一个麟儿!”
孙铭和朱祁镛见状都很是不解。
只见那纸张上面,正写着一首诗歌。
“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翼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又可奈何!虽有矰缴,尚安所施!”
朱瞻墡畅快肆意地高喊着,吟诵着。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那个世人眼中的懦弱太子,其实并没有传闻中的那般不堪!
这位太子爷,一直都在蛰伏隐忍啊!
“鸿鹄高飞,一举千里~”
太子朱见深,本王等着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