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时有些纳闷,巫蛊邪术屡禁不止,让人匪夷所思。
徐有贞冷笑道:“黔首愚民没有见识,越是邪门他们越是相信。”
“比如民间百姓建造新屋,一定要讨好木匠、泥瓦匠,否则他们自觉没有捞到好处、没有受到尊重,就会在施工过程中动些手脚,如将一个刻有屋主生辰八字的木制人偶,放在新屋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暗中进行诅咒,总之是让屋主此后不得安宁,这就是‘压胜’了!”
彭时听后大为惊奇,忙问道:“那此次是何人……”
李贤突然开口,道:“噤声,此事与我等无关,做好分内之事!”
三人就此结束密议,继续票拟奏章。
倒是徐有贞心中颇为不安,他总觉得此事与那位太子殿下有关。
不然好端端地,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压胜邪术”呢?
大明自开国以来,除了中都凤阳那一次,可始终没有出现过啊!
此刻朱见深正好整以暇地抄写佛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抄佛经。
牵连到孙太后,这不是朱见深的本意。
不过这样一来,孙太后与朱土木之间的关系,倒是可以缓和不少。
毕竟朱土木一直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认为孙太后连他这个亲儿子都放弃了,所以哪怕复辟成功,朱土木也一直不愿与孙太后交流,母子感情淡薄。
现在朱见深亲手创造了一个条件,相信朱土木与孙太后也能静下心来,认真交流一番。
母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尤其是被人暗中算计的时候。
孙太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
希望她临终前能与朱土木和解,不会带着遗憾病逝。
至于朱见深本人,他是不会去清宁宫的,现在去表什么孝心,只会得不偿失,引起朱土木的猜疑。
这场大戏,本就不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与此同时,司设监内。
逯杲带着大批锦衣卫与禁军甲士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直接翻箱倒柜,试图追查到些许蛛丝马迹。
曹吉祥仍旧躺在床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甲士摁住。
“逯杲!”
“你他娘地疯了不成?”
曹吉祥勃然大怒,骂道:“咱家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屡屡举荐提携你这头白眼狼!”
听到这话,逯杲只是嗤笑了一声。
“话别说的那么好听。”
“我依附于你,是为了更进一步。”
“而你提携于我,不过是为了培植党羽!”
“什么恩情,全都是笑话,别说出来贻笑大方了!”
“你……”曹吉祥怒极,可不等他开口,逯杲却突然眼神一凝。
他突然伸手指向曹吉祥床榻下面,命人将那物取了出来,赫然正是一模一样的压胜小人!
“曹吉祥!”
“你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