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色过分苍白,大约因落水的关系两颊又异样的红,看人时眼皮子微垂,散漫且无甚欲求。
就有一种活着可以,死了也行的不吉利感。
不过,他人还怪好的呢?
自己感着冒,跟要熟了似的,路见出血还仗义挺身,出来教个路人怎么割手不容易嘎?
你死归你死,别算我行吗?
柴善嘉默默吐槽。
“给。”
少年当然不知她在腹诽些什么,掀了掀眼皮子,不知从哪儿摸出把匕首来,略显唐突的托于掌心,递至她面前。
柴善嘉捧着自己被包得跟拳套似的手,一脸疑问。
少年慢吞吞,不带丝毫情绪道:“这把匕首吹毛断发。”
柴善嘉:“嗯?”
少年:“最适合割肉。”
柴善嘉忍了忍,语气微妙道:“我不是来学佛的。”
少年:“什么?”
“这里是女学,早改建了,不是庵堂了。”柴善嘉耐着性子试图解释。
“我知道啊。”少年一边说,一边晃了晃犹悬在半空的手,看样子是这动作消耗到他仅有的体能了,举着嫌累。
柴善嘉无奈:“不学佛,所以不割肉,不养鸟,婉拒了哈。”
少年:“……”
面前这位泡发仙人看起来不但丧丧的、病歪歪的,还累累的。
且,他明显拥有着一套十分自洽,旁人轻易无法理解的逻辑。
说得直白点,活像会传染似的。
他垂低了眼睛,认真的看着柴善嘉,看了一会儿,眼睛红了。而后,极力保持优雅的浅浅打了个哈欠。
也不知具体怎么想的,可能就单纯递匕首,对面不接,感觉累了。
少年抬起手臂,活像赐福一般,把那柄匕首连带着刀鞘一起,水灵灵的在主仆三人注视下,插进了女童稀薄发黄的,发量感人的双环髻顶。
柴善嘉:“!”
豆花、枣:“……”
貌美少年终于满意,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走出一段,还极洒脱的于风中留下一句。
“不谢。”
柴善嘉向来是个知恩猛报,当场涌泉的人。
于是,眼看少年一甩裘衣,姿态潇洒的捧着手炉就要扬长而去。
她突然扬声道:“这位朋友,还去护城河里泡汤呢?”
少年脚步一顿,不明所以的转身。
脑袋插着把匕首的女童皮笑肉不笑道:“别去了,整个南都的夜香怕都往玉带河里倒,肥力太强,我怕你撑着!”
少年丧丧的表情猛的一僵。
而后是惊天动地的“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