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个同辈的都不大对脾气罢了。
郊游的那回就感觉至深。
……
柴善嘉抵达王家已是未正。
王家在南都城正北的瑞锦巷内,这里一片多是世宦旧居、贵胄故园,因此少有闲杂人往来,十分幽僻清静。
各家因居住日久又不断扩建,瑞锦巷比寻常巷弄还更窄些。因此,柴善嘉每每来此,马车都得先停巷口,绕路去车马处停留。
而她下了车,便走巷子去侧门直插院内,走二门去竞秀堂。
二少爷二少奶奶正居于此。
“……诶,你不怪罪就好。我这几日时时悬着心,一边是我婆母,竟比我母亲还着紧些,说这事未到时候不好四处去说,恐惊了胎神,反倒不美。
一边是咱们两人的交情,你又如何算旁人了?未嫁时我便与你亲近,我心中只把你当成自家的小妹妹。
如今我嫁得我夫君,又这么快要添丁了,实是一桩喜事,怎就要避着自家人了……”
二少奶奶闺名利贞。
这实在是个既简单又复杂的人。
未嫁时,田利贞是个商贾家的姑娘,家中虽富贵,人口也繁多。
但她父亲身体不好,时不时卧病,意外与王仲希说起亲来,她自己对这一门亲事也极为看重。
因此,那时强仗着三房那一丝联系,日日来寻柴善嘉,怎么也要结下这个手帕交。
实则二人不光岁数相差大,兴趣与习惯也截然不同。
如今,她成功嫁进王家又很快怀孕,说话的声气与从前大不一样。
想炫耀又要控制,想端架子又仿佛顾忌着其他。
这姿态,可不就既简单又复杂起来……
柴善嘉根本不在乎,她就不是来和她叙旧的。
“那你知道玉珠姐姐在京中如何了吗?可安好?给家里按时来信吗?”
柴善嘉这句话接在人家怀孕报喜后就十分突兀。
可二少奶奶并不计较这个,闻言,她反倒挺得意似的往后靠了靠,鲜红的指甲抚着袖口的石榴花,吞吞吐吐道:“这,我可不好说,公爹和婆母他们……”
柴善嘉看她装得那死样,故意打断道:“哦,我竟忘了你才嫁来两个多月,玉珠姐姐的事他们怕是不会告诉你——”
“谁说的?宫中要选秀了,小姑子与京里的名门闺秀都要参选,恐怕这会儿早不在国舅府了,哪儿还能寄信回来呀?”
她飞快的往外吐露着,“据说啊,这次不光要给当今圣上选妃,还要给昱王殿下好生挑个好姑娘出来!这会儿不光京城,各府闺秀接了讯,怕都在往京里赶呢!
你可别不信,我才听婆母和夫君说起,说是一切未定,别往外说……”
好家伙,怪道没声儿,往皇城里演宫心计去了啊……
……
柴善嘉出来时,迎面撞见了下颌尖细、肤色极白,却不再是单眼皮的王仲希。
倒不是他眼睛变双了,而是整个眼眶都沤进去了。
要是确定此时没什么非法药品,王仲希这模样跟BIG烟鬼似的,且迎面撞见目下无尘的直接越过去,感觉不是人倨傲,而是脑雾重,仿佛叫什么东西吃了脑子,有种刚死微微僵直的晦气感。
不多久,身后依稀听见田利贞怒吼。
……嘶,不是怕惊了胎神?
孕妇这么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