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忽然指着满屋子的尸体问道：“知道，他们都是谁吗？”

一众士子再次胃酸翻涌，几个控制力差些的，再次吐了出来。

几个胆子略微大些的，硬着头皮答道：“这是，忻城伯赵之龙，这是魏国公徐久爵，这是....”

钱谦益打断道：“错，他们尽是乱臣贼子。”

“你们说，乱臣贼子，该不该杀？”

几个头脑一热的士子，立即高声道：“该杀，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

钱谦益笑道：“不错，乱臣贼子，杀之何妨。”

“我再问你们，敢杀人吗？”

这次，回答的人更多了。

“有何不敢！”

“我等愿随牧斋先生杀敌报国。”

钱谦益笑的更满意了。

“好，很好，国朝养士百年，终究还有心系大明的忠臣义士在。”

“我再问你们，怕死吗？”

“满清的强大和残暴你们有目共睹，一旦踏上这条路。”

“今后，面对便是尸山血海。”

“而，死亡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们真的做好捐躯报国的准备了吗？”

众人忽然仰头看向钱谦益，炙热的眼神如热浪般翻腾。

纷纷跪伏于地，长拜道。

“一死而已，有何惧哉。”

“牧斋先生，请带领我们，抗击满清，再兴大明。”

钱谦益仰天大笑，将他们一一扶起，欣慰的道：“好！”

“都是我大明的栋梁啊！”

“霁雨，钱老六，过来倒酒。”

霁雨带着钱家的奴仆忙上前来给士子们逐一倒酒，酒具不多，甚至一些酒具还沾染了血迹。

但却无人在意，众人热切的看向钱谦益，等待着他发号施令。

钱谦益高举酒碗，高声道：“喝完这杯酒，便再也没有后头路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众人高声道：“一死报国，我等之幸，无悔矣。”

钱谦益大喝一声好，便便将酒水一饮而尽，接着猛的将酒碗摔在地上，大喝道。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存。”

声如洪钟大吕，震的人心如潮涌。

士子们纷纷喝尽杯中酒，摔碎了酒碗。

一些士子甚至忍不住高声嘶吼，来发泄心中的情绪。

这一刻，他们终于找到了前进的道路，有了主心骨。

心中热浪翻涌，只想着立即追随钱谦益打败满清，中兴大明。

钱谦益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越发满意起来。

年轻人热血为干，正是可以为了理想不顾一切的时候。

而这股为了理想不顾一切的冲劲，却又是最让人动容的。

莫看如今只是，涓涓细流。

终有一日，涓涓细流汇成江海，滚滚大浪必将淹没一切。

鼓动士子们的斗志和热血，只是第一步。

钱谦益，还要为他们明确目标，确定可执行的计划。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将他们的思想统一在一起。

成为一个凝聚在一起的团队，而不是一个松散的，靠着名望粘合在一起的小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