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个蠢人，也不是个只知道做官的蠹虫。

他也曾亲身平定过民乱，也曾被清兵吓得狼狈而逃。

所以，他是个决定聪明的人。

他看出来了。

钱谦益不想降，这没什么，他也不想降，如果能不降的话。

所以，他以及南京城里的许多人，其实都处于一种状态。

嗯！

当他们没看到的清兵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降。

当他们看到的清兵的时候，他们绝对会降。

嗯哼！

薛定谔的...

好了，有点侮辱薛定谔了。

丁启睿其实很理解钱谦益的心态。

甚至，心中还留有几份冲动，想要和他一起，把这天都掀翻。

但他不能！

这很现实！

他是个看破世事的聪明人。

可不是外面那些帮钱谦益做事的热血愣头青。

但丁启睿觉得，你可以不降，是自杀殉节也好，是杀敌报国也好。

那都是你自己的事。

但你不能代表我们啊！

你把南京城搅合的大乱。

等满清大兵进城后，如何看待我们这些留下来的人。

万一，他觉得我们不想降了，怎么办？

你想死，可不代表我们也想死啊！

但，看着朝自己而来的钱谦益，丁启睿心里忽然有些害怕了。

没看到钱谦益时，他以为钱谦益只是不想降。

但对上钱谦益的眼神后，他瞬间明白了，钱谦益肯定疯了。

只有疯子，才会有这样疯狂的眼神。

“钱大人，我敬你是东林前辈，才好言与你相商。”

“若你仍要一意孤行，就莫要怪我们不顾情谊了。”

丁启睿脸越发的黑了。

他都快忘了。

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身后的十多个人，大多士绅豪宦。

也是对钱谦益最反感的人。

但话已出口，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他想逃，但又不能轻易的逃。

这样逃了，命是保住了，今后怕是要受世人唾弃。

他要做官，需要名望，更要有脸面。

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牧斋先生。”

“我等来此，只是想请你，停止这场闹剧。”

“还南京一个太平。”

钱谦益看了看丁启睿后面的人，只见他们纷纷怒目而视。

更有人见钱谦益看过来，便出声道：“忻城伯、魏国公，都是国之重臣，就算要处置他们。”

“也该由朝廷出面。”

“私下抄家灭族，钱谦益，你是真要造反吗？”

“竟然还私自招兵。”

“钱谦益，你是在学流贼吗？”

“我看你是想带人去投李自成。”

“我南京士绅世受国恩，绝不允许你干出此等无君无父的事情来。”

钱谦益一愣，这就是读书人扣帽子的功夫啊！

他低下头，轻轻一叹。

他明白，自己喊不醒这群蠹虫的。

他们的一生都习惯趴在大明百姓的身上吸血。

除了吸血，他们什么都不会。

他微微叹气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走，还来得及。”

“再晚点，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丁启睿身子一抖，他看出来钱谦益想干什么了。

转身就想走。

嘭！！！

丁启睿的脑袋便如西瓜般爆开。

“真慢！都说了，让你们快点走！”

钱谦益看了看拳头上的血迹，对提升到2级的无双，有了新的体会。

剩下的众人，没想到钱谦益真的敢动手。

他们支支吾吾的呵斥道：“钱谦益，你是要背叛大明，背叛东林，自绝于天下吗？”

钱谦益抬手一巴掌，将此人扇飞了出去。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提东林。”

剩余众人被吓的屎尿具下，一时之间臭气熏天。

“不要杀我，我父亲是...”

“您忘了吗？我们曾经一起喝过酒....”

“我家有八十老母....”

各种各样的求饶声不绝于耳，嚷的钱谦益脑瓜子生疼。

“滚吧！”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赶紧收拾好东西，离开南京。”

“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