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元年5月19日,卯时,南京城的氛围越发的凝重起来。
南都留守府可以来的主官们,再次聚在了一起。
他们想劝他们心中的仰望,南京城最后的城墙,大明的守护者,钱谦益不要亲身犯险。
他们知道钱谦益的实力有多强。
同时,他们也清楚满清有多么残暴。
他们不能失去钱谦益。
若钱谦益死了,那么这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基业,便要雨打风吹去。
钱老六更是跪在地上,死死的保住钱谦益的双腿。
“老爷,让老奴去吧!”
“老奴,贱命一条,死了便死了。”
“老爷您不一样,您是我们所有人的依靠,是这大明最后的希望了。”
“若您有个万一,我们该怎么办?”
杨思远、胡铮、孙霆等一众东林小将,也纷纷跪在地上。
“先生,您的计划,太过冒险了,若真有万一,我们该怎么办?”
众人早就将钱谦益当成了擎天玉柱,他们完全无法想象,失去钱谦益后,他们会怎么办。
他们明白敌强我弱,只能行险的道理。
他们也清楚,我方只有钱谦益的实力可以赌一赌万军之中擒杀多铎的概率。
而且,如果钱谦益不出现,这个诱敌深入的计划,只怕第一眼就会被人识破。
那,深入清营,为南京争取了3天时间的韩赞周韩公公,怕只有人头落地一途了。
他们什么都明白。
但他们就是不敢让钱谦益去冒这个险。
因为,他们无法失去钱谦益。
钱谦益面色如常,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只是淡淡的说道:“计划,是咱们一早就制定好的。”
“给多铎的信里,也写的很清楚,为表诚意,我会亲自带领南京文武迎降。”
“守卫南京,本就是一条死路。”
“若能在死前,杀死几个满清鞑子,我死而无憾。”
杨思远满面泪水的道:“先生,南京城里,谁都可以去死,唯独先生不能死。”
“若先生在,则大明在,东林在。”
“若先生死,则大明无存,刚刚萌发的新芽的东林,又该何去何从。”
“先生,一死尽忠易,守节再兴难啊!”
钱谦益笑道:“谁说,我就一定会死呢?”
“我得神人相助,身体的强韧,你们也不是不知,区区鞑子,我还未放在眼里。”
“何况,我们计划周祥,准备充分,只要多铎敢来,必然有死无生,就算他不来,也要利用瓮城对清军造成杀伤。”
“你们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定,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钱谦益话音刚落,霁雨却冲了进来。
“老爷,您等等!”
“您可千万别去冒险啊!”
“您是千金之躯,怎能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
“若您有个什么意外,夫人该怎么办?”
说罢,只见柳如是已经走了进来。
今天,她还是一身戎服,气质卓异,英武非常。
她身后,寇白门一身白衣,头上扎着道士髻,一根白色飘带扎在发髻上,英气迫人。
只是双眼冷冰冰的,正死死的看着钱谦益。
钱谦益身上莫名一冷,不敢去看寇白门的眼睛。
妈呀,寇白门今天这打扮才是真赵敏啊,对比起来,自家老婆竟少了三分英气,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过,还是自家老婆更有女人味。
他双眼直直的着柳如是,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柳如是也认真的看着钱谦益。
双目之中温柔尽显,盈盈笑意,更是要融化钱谦益硬如铁石的心。
只见她缓缓走过人群,猛得拔出宝剑。
手往刃上一割,便划卡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