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牢头无奈,只能留下两句无关痛痒的警告,而后搀着郑牢头灰溜溜地离开了地牢。
“老孙,你咋不出手?”
“第一回合那么大差距,你看不出来?”
“要不怎么说还是你老孙最狗呢。”
“年纪大了,就别老想着打打杀杀。有事情交给赵大人定夺,我们就别添乱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能感觉到周牧这小子没下死手,不然的话我今天估计就交代了。”
“赵公子那样的仙家人物都栽了,我们这些手段,不够看。”
“周牧这小子还真是好运,不知道傍上了哪路神仙……话说回来,我今天可是豁出性命来帮赵大人试探,老孙你到时候可得帮我美言几句,让我能顺利因公保职,在家休沐。”
“你当真决定了?”
“崇山郡今年的情况太乱,我早就想抽身了。老孙,奉劝你一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富贵险中求,乱世出枭雄。”孙牢头咬牙说道。
……
……
地牢中。
王破已经将天字一号房收拾妥当。
秦扬靠在新换了被褥的床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牧其人。
身为秦家大少,他打心底里瞧不上松山县衙这些差官,用他的话,这些人说坏又不敢坏得彻底,说好却也实在沾不上边,遮遮掩掩的,一群伪君子罢了。就连那一方县令,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唯唯诺诺、难堪重任的老匹夫。
整个松山县,也就赵松风一人有资格让他恭恭敬敬地唤声“爷”。
赵家并非世家大族,也非仙门中人,能有如今的地位,全系于赵松风手中那一把刀上。
而且赵松风这人不拧巴,杀伐果断,坏就是坏,不会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粉饰自己。
这让他心中很是钦佩。
他一度觉得偌大的松山县也就赵松风是号人物。
不过现在,他对周牧有些刮目相看了。
“向三川,你们把所有尸体清理干净。”
“牢里的银钱,如数送还给死者家属。”
“王破,你从旁监督,如再有贪墨,可直接拿下。”
周牧负手在背,神色肃然。
一条条指令有条不紊地布置出去,不容商议。
向三川等人顿时叫苦不迭,周牧这一下就砍掉了他们大部分的收入,他们本想提出抗议,可刚刚郑牢头连中两拳、口喷鲜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让他们只能暂时将满腹怨言藏于心中,领命而去。
“你很有魄力,考虑考虑跟我?”秦扬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稍微减轻了肩膀的疼痛。
“还不够。”周牧摇头。
“哦?”
“如果我足够有魄力,你或许已经死了。”
“你就这么想杀我?”
“除恶务尽。”周牧走出天字一号房,重新上锁。
看着那消失在地牢过道的背影,秦扬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枕边横木,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良久过后,他对着空气说道:“他的杀意之甚让我心惊,可突然却又强压下去,你觉得……这是为何?”
牢中并无旁人,却听得一道嘶哑的声音应道:“他应该发现我了。”
“哦?这样的话……那找个机会,把他杀了吧。”
“少爷不是想拉拢他吗?”
“有些人注定不能为我所用。”秦扬眼底划过一抹戾气,“既如此,还是早些杀了为好,以免日后有碍。”
“属下领命!”
天字一号房重新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