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无常式，刀无定法……”

默默地念叨着周牧说过的这些话，那因为断臂而丧失的信心，突然间就重新燃了起来。

王破不知道为何短短几日，周牧的形象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只知道，素来高傲的他竟不禁起了敬仰之心。

半个时辰后，周牧说的口干舌燥，拿起石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嗯？怎么有点儿奇怪的味道？这茶变质了？

放下茶杯，瞥见王锦书那绯红的脸蛋，他这才意识到，哪里是什么变质？

分明就是少女唇齿间的胭脂味道！

“就先说这么多，衙门里还有差事，我先走了。”

周牧扯了个谎，豁然起身离去，行到门口时又高声说道，“告诉你哥，心若死了，人才是死了；志若没了，人也就没了。”

说完之后，推开院门，大步离去。

“心若死了，人才是死了；志若没了，人也就没了……”

王锦书纤手拈过茶杯，无意识地转动着，口里反复嘀咕着这短短的一句话，眉目如月，红霞满天。

“咳咳。”

王破这时从房中走了出来，见自家妹子出神，轻咳了两声。

“哥，这周……大人和你说的好像很不一样呢。”王锦书脱口而出。

“哪里不一样？”王破冷着脸，嗡嗡地说道。

王锦书善解人意，当即不再继续，反而另起话头：“你们男人呐，都一个样，死要面子。”

“嗯？”

王锦书倒满茶水，递给王破：“你失了颜面，不肯自己出来见他。他嘛，明明是自己有心帮我们，却又非得扯些什么‘因果’‘恩情’之类的借口。你说，你们是不是死要面子？”

王破不接茶杯，冷哼道：“换个杯子！”

王锦书顿时颊生红晕，跑进屋去了。

刀无定法……

念叨着这四个字，王破来到院内一角，伸出左手捡起了这把被他丢弃在墙角旮旯的差刀。

刀柄入手，一阵寒凉。

但他的内心火热，背身挥出一刀，刀势沉重，姿势笨拙。

可他知道，这还是他的刀。

这还是他的刀道！

……

……

月挂柳梢头。

周牧一路大步而来，到了闹市，见河中花船往来，桥上行人如织，灯红酒绿，酒旗飘飘。

这才是人间。

穿越过来已有数日，他一直被压得喘不过气，就像是被人推着不停地往前走。

直至今日，直至此时。

他才渐生安宁。

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