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顺畅平稳,中气十足,早已脱离了生死大关。
“还好我没有贸然出手帮他开辟气海,那样的话可能就真如郭沉所言,十死无生了。”
周牧暗道侥幸,对着身后说道,“王姑娘,王破他已无大碍,静静等待,他便可脱胎换骨,踏入修仙一途。”
可身后并无回音。
他转过身,只见王锦书正俏生生地站在原地不动,美目虚合,气息平顺。
嗯?
周牧微惊,但随即开怀笑道:“没想到你的天赋竟然高过你的兄长。”
原来在周牧一遍遍地念诵法诀之时,王锦书在一旁全数听见,她本就聪慧,打小诗书经论读了无数,医术方术也多有涉猎,对这入门法诀理解起来自然比王破这一介武夫要容易得多。
又过了一刻钟。
王锦书先一步醒转过来。
“恭喜王姑娘,入了炼气一层境。”
周牧出言,解了王锦书心中疑云,但随即正色道,“不过,我这入门法诀来路不正,恐有杀身之祸,王姑娘以后切莫让旁人知晓所修功法。王破醒来之后,王姑娘务必和他说明。”
见周牧起身,王锦书压下心中喜悦,问道:“周大人要走了?”
“王破已无大碍,不必担心。”周牧看向窗外,“衙门里来人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我……送送大人。”
王锦书理好鬓发,又掸了掸裙服,跟着周牧来到院外。
“向头说在王姑娘家,一准儿能找到周典,果然如此!”
那狱卒见到周牧,又看到跟在身后款款而行的王锦书,立马含笑说道。
王锦书听到此话,竟罕见地觉得双颊有些发烫,低下头去不言不语,心中暗骂:这该死的功法,扰得我呼吸急促,心脏乱跳。
周牧问道:“找我何事?”
狱卒连忙收敛喜色,行礼答道:“县令大人让小的给周典带几句话。说有两件事得尽快禀告周典您得知,第一,郭沉一行人,也就是镇魔司来的那些人,已经两天两夜未曾回观云水榭,应该是遇到了大麻烦,还请周典您小心。”
周牧皱眉:“莫不是已经被召回崇山郡了?”
狱卒摇头说道:“县令大人说,镇魔司不仅没有召回,还另外增派了数名总旗前来松山。只不过,这新派来的几位总旗官至今也没露面。”
“我知道了,第二件事呢?”
“根据城防、捕快的侦查留意,发现整个松山县内这些天突然多了很多陌生面孔。说来也奇怪,这些人各个都是武夫打扮,到了我们松山县后,却也没有生事,反而出手阔绰,四处买地置办房产。”
周牧沉思片刻,问道:“可有他们的根脚来历?”
“很难查。崇山郡虽然有路引、户口等规定,但周典您知道,这年头,守规矩的人可不多。”
“这些人现在都在何处?”
“以我们县上最多,周围各村各镇都有。”
“高杨村呢?”
“高杨村?倒是不曾查见,那地方偏远,离大山又近,脑子抽了才会去那里买地吧。”
这倒让周牧有些疑惑了。
山雨欲来,但好像不是针对我的?
而且这些人办事高调,就像是故意摆在明面上来似的。
所以,他们借此牵扯注意力,又是在掩藏什么呢?镇魔司的郭沉一行,失去踪迹两天两夜,算下来也就是那天夜访之后,郭沉他们就消失了……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思来想去,就像线团一样搅在一起,越发扯不清分不明。
周牧抬头看向西方,那是九天玄门伫立的方向。
十万大山之间,隐有乌云盖顶,风雨之势已成,就看什么时候刮起第一股风落下第一滴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