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刺头深草里,而今渐觉出蓬蒿。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众多新科进士听见林森然这诗,接连称赞林相家的公子文采飞扬,聪明过人。
莱安楼里,“林相,你这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啊,听说今年才十六岁,便是满腹经纶,这志向真是远大,定能像林相一般入朝拜相。”
“太子殿下谬赞了,犬子年幼无知,虽有才情却也有些放纵了。”
“年轻人就是当如此,林相何必管教太严了。”长孙亮也在旁附和。
“这居然是林相之子,果然才情斐然,就是这诗有点自负的感觉,今日太子殿下和这么多达官贵人在,有点放纵了。”薛慎独心中想着这诗,又苦恼自己到底写一首什么样的诗才能一举夺魁。
顷刻间,侍女便将新的羽觞斟满酒后,放在小船之上。
“我是甘州都护府大都护之子成宏钧,我不太懂这些文人情调,我想守卫边关,立志报国,我就作一首边塞诗。”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好诗,黄河远眺的特殊感受,边塞地区壮阔、荒凉的景色,悲壮苍凉,流落出一股慷慨之气。”金吾卫统领云麾将军左补之直接站了起来。
此时太子李贤却脸色平静,朝堂内都知道这位太子不喜战争,而乾始王朝以武立国,当今圣上也是曾经御驾亲征灭掉了周边的两个国家,可偏偏这位太子却是极度厌恶战争,众人看着李贤,也是不敢附和,顿时气氛就尴尬了起来。
“这边关来的就是不一样,这豪情万丈,还是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薛慎独远远看着成宏钧就仿佛看到了边关的将军孤胆,甚是佩服。
“在下裴子文,刚刚听了前面两位的诗,我想以水为咏物,作诗一首。”
千岩万壑不辞劳,远看方知出身高。
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
“这是今科状元裴子文,这诗才情虽好,是不是有点自视过高了。”薛慎独听见这诗,心中暗暗觉得此人太放肆,但又确实是说的实话。
莱安楼内,信国公此时满脸大汗,楼内众人甚至粗气都不敢喘。
“这裴氏不愧是名门望族,确实是大世家。”太子李贤脸上已露出一丝怒意,本来此次贡举就因为京官世家的进士太多而引发风波,这裴子文居然还在用出身作比。
此时长孙亮站出来拱手道:“这裴子文才气尚可,但有些过于自傲了,不过今日本就是吟诗作乐,还请太子殿下息怒。”
此时的太子李贤没有说话,信国公看准时机,让乐人继续演奏,方才没有出更大的事情。
众人便又继续饮酒作乐起来,丝毫没有发现此时的莱安楼周边已经潜伏着十几个手持弯刀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