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希深深拧眉。
齐湛的变化突然又诡异,显然不寻常,望舒眨眼严肃起来的神色,更不似作假。
从住处来接应他们的侍卫,一瞬间亦严阵以待起来。
所以齐湛到底怎么啦?
付希眼皮这时不可抑制地跳动了几下。
她用力闭眼又睁眼,心底无端感到一丝惊慌。
一手接过缰绳,另一手向后抓稳齐湛。
问望舒道:“子时怎么啦?子时一过他就会变成这样吗?”
望舒没有理会她。
他早已跳下了马,招呼其余侍卫把齐湛从马背上扶下来。
待他们把齐湛扶下去,付希也忙下马。
见他们并不是要把齐湛背回去,而是把他放倒在了地上。
把齐湛的身体和四肢摆直,就让他这样平躺在了冰冷的青石板路上。
“快!去抬担架来!”望舒语气急切。
“是!”
当即有侍卫快马离去。
付希在齐湛身侧蹲下。
见他脸庞、脖颈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冰霜,露出的两只手亦是。
他整个人仿佛被冰封了一般。
齐湛是有什么急病么?
会不会死人?
付希心里有许多疑问,却感觉思绪繁杂,理不出任何头绪。
马蹄声很快又响起,是侍卫带来了担架。
一行人把齐湛搬上担架,一路抬回了住处。
付希无心去打量这个新住处。
随在众人身后,一起把齐湛送进了屋,而后又把他安置在了床榻上。
望舒把之前那位郑先生拉到榻前:“郑先生,想想法子。”
付希这时才明白,望舒之前为什么要带着郑先生进城了。
他是齐湛的大夫么?
年约六旬的郑先生甩开望舒,高痩的身体在凳上坐下,不慌不忙道:“老夫能有什么法子?”
他从药箱中拿出一个木盒。
一边打开一边道:“倒是可以把这天雷草先炮制了,给他服用一些,或许能缓解疼痛。”
付希看到木盒中装着的,赫然就是之前他们采摘的天雷草。
“现在炮制如何来得及?您老早干嘛去了?”望舒不满。
郑先生“啪”地一声合上木盒。
站起身便向外走,口中怒道:“你以为炮制药材是简单的事?
前几日你们嚷嚷着要搬离,整座山庄被搞得鸡飞狗跳,老夫哪里有心思和空闲?”
望舒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迟疑不定。
似乎是意外他为什么那么生气?
望舒最终长叹一声:“付希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待其他人都退下。
付希终于忍不住问:“齐湛到底怎么啦?”
思来想去,她会担忧齐湛无非是因为还没还他七灵果。
要是他死了,她岂不是永远都得欠着他了?
她不喜欢亏欠别人,不管是东西,亦或是人情。
望舒定定看她一阵,转身向外走,“跟我来。”
付希迟疑了一下,抬步跟了上去。
望舒出了房门,在院里停了步。
待她走到近前,他抬手指着天空:“你看月亮。”
付希仰头。
天上繁星闪烁,宛若星河,实在不可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