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竹长长吐出几口气:“你快去院外看看,柳枝有没有传信过来。”
不出片刻,白蕊回转,手里捏着一张字条,脸色雪白:“小姐,柳枝姐姐说,昨晚夫人出城后,拿头撞车厢,撞得头破血流……车夫怕出人命,又阻拦不住……又把夫人送回府了……”
瞒得可太好了,她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夏若竹的指甲差点掐进掌心里。
她沉默着进了内室,小心将袖箭扣好,仔细检查:“走吧,去母亲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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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王氏的院子,院门紧闭。
两个小厮守在院门口,见到夏若竹,抱拳行礼:“二小姐!”
“把门打开。”
“二小姐不知道吗?夫人不在院子,去府外养病了,侯爷让咱们守着。”
一个空着的院子锁上门便是,何须专门派人看守?
夏若竹冷着脸:“我来见母亲,派人通传吧!”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二小姐,夫人不在院子…”
“我来见母亲,去通传!”
“白蕊,上前叫门!”
“二小姐,夫人不在院子,您别让我们难做!”小厮忙伸手去拦。
“母亲,我知道您在里面!听说您受伤了,女儿特来探望!”夏若竹提高嗓门。
白蕊被拦,啊地一声大叫起来:“非礼啊,非礼啊!”
两个小厮顿时踌躇不前。
一片忙乱中,说是空无一人的院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个刚留头的丫头探出头来:“二小姐,夫人让您进去。”
夏若竹理了理衣裙,在两个小厮惊讶的目光中,一迈而入。
刚一进门,夏若竹就对白蕊使眼色:“搜。”
白蕊会意,缩在后头,趁人不注意,四下寻找。
王氏躺在床上,头上还包着白纱,脸色有些灰白。
见到夏若竹进来,露出一丝虚弱的笑:“竹儿来了?”
夏若竹深吸一口气:“女儿不孝,方才听说母亲撞了头,这才过来探望,母亲好些了吗,伤得可重?”
“无大碍,就是得养些日子,也不知怎地,马突然就受了惊。”王氏嘴角微微扯了下:“母亲今日太劳累了,本想出去休养一番,奈何事不遂人愿,看来侯府也舍不得我离开……”
语气虽轻,里面的得意却听得清清楚楚。
夏若竹抿抿唇:“母亲,女儿还有一事想要禀报。今日昌宁郡主到府里来找女儿,却突然被下人拐走了。昌宁郡主是陛下亲赐的郡主,也是陛下最亲近的表妹,若在这侯府里出了什么事……”
王氏很吃惊:“还有这事?柳枝!快去倚香院看看!郡主在咱们出事可不得了!”
柳枝忙上前,领命而去。
“女儿刚从倚香院过来,郡主并不在里面。”夏若竹不想再绕弯子了:“母亲,这府里,上上下下都听您的,您知道郡主在哪里吗?父亲若是回来,知道郡主在咱们府里不见了,母亲作为内院之主,可是逃不开……”
王氏却似没听出夏若竹威胁的话:“柳枝已经去了,你先别急,说不准郡主只是迷了路,又回院子里了。”
“雨荷,给二小姐上盘点心。”她语气和蔼:“有你最爱吃的马蹄糕。”
夏若竹没有心思吃点心,冷着脸坐在桌子旁一言不发。
她不知道王氏想干什么,昌宁郡主要是在侯府出了事,整个侯府都吃不了兜着走!
王氏一定只是想对付她,但她却在这里和她绕弯子。
夏若竹其实想不明白,王氏为何这么对她。
她是继女,但对她又有什么威胁呢?
她嫁给安阳王,对夏侯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若王氏一开始,是想把安阳王从她手中抢走,给夏若梅,但如今夏若梅已经和王康定亲,这条路被堵死了!
王氏却还是巴着她不放。
两人好似有血海深仇!
白蕊在门口朝她使眼色,夏若竹起身:“母亲,我出去看看。”
王氏淡淡地道:“有什么话,让她进来说便是了。”
白蕊只得进来,附在她耳边:“二小姐,没人。”
整个院子都透着一股诡异,她四处搜寻,根本没有任何人拦她,好似专门等着她来搜!
昌宁郡主到底去哪了!
刚留头的小丫鬟点了香,在一旁敲木鱼。
香味在整个屋子弥漫,夏若竹心烦意乱,忍不住望过去。
王氏笑:“你父亲说我遇事不冷静,多念念佛经。我如今起不来,只得让人代劳了。”
说话的语气和之前相比,真多了许多宁静淡然的味道。
仿佛两人正在聊家常。
柳枝匆匆从外头进来,夏若竹还没开口,王氏就急忙问:“怎么样?”
“奴婢去了二小姐院子,守门的丫鬟说昌宁郡主刚走了。”
夏若竹抓住她的衣袖:“什么意思?”
“奴婢也很奇怪,就沿着出府的路追上去,一路追到门口,只看到了郡主的马车离开。”柳枝深吸一口气,眼神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若竹一眼:“问了守门的人,确实是昌宁郡主。”
夏若竹大吃一惊。
这话什么意思?昌宁绝对不会不和她打声招呼便走!
她刚刚去哪里了?白明到底有没有问题?昌宁为何突然离开?柳枝有没有撒谎?
她急忙转身:“既然如此,女儿就不打扰母亲……”
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眩晕感传来,她身子直接软倒下去。
深思恍惚间,只听见白蕊急促地尖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