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竹出了空间,犹自咬牙切齿。
见院中无人,将神识探出,再卷住树上的叶子,往下扯。
扯落到地,还要泄愤般,把它撕得稀巴烂。
神识修炼出来时,她也经常做这种事,不过那时候,用的是灵力。
如今换成神识,轻车熟路。
不出一刻钟,院中四季常青的树变得光秃秃,树叶满地稀碎,看起来格外萧条。
白蕊从门外进来,先看到她,一脸惊喜:“小姐?您起了?王爷来……”
她的视线随着夏若竹的视线后知后觉落到院子,不觉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在她后面,安阳王现出身形。
夏若竹看着他,似笑非笑:“我也不知,大概……王府风水不好吧。不知安阳王来找我,有何贵干?要赶我主仆二人出府么?”
“夏小姐?”安阳王朝她拱了拱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夏若竹说话阴阳怪气。
“男女授受不亲,王爷又贵人事忙,我就不请您进屋了,有何事便在这里说吧。”
白蕊看看夏若竹,又看看安阳王。
小姐不对劲。
但无论何事,她都是要站小姐的。
想到这里,她脚步小心翼翼地挪,错后夏若竹一步站立,抬头盯着安阳王,眼眸喷火。
夏若竹心中微暖。
安阳王却觉莫名其妙,这丫头刚还和他有说有笑的?
他也不废话:“夏小姐,本王又得罪了你?”
“王爷怎么会得罪我?”
“那你这样阴阳怪气?”
他认识夏若竹以来,已经被阴阳怪气好几次了。
每次都是她生气的时候。
明明不生气的时候好好的,风姿婉约,娴静如水。
有一段日子没见夏若竹这模样,安阳王竟然觉得有丝亲切。
呸!
他又不是犯贱!
安阳王最烦女子无理取闹。当然,敢在他面前这么做的人不多,夏若竹是其中翘首。
“女子当贞静娴淑,温婉大方,切不可一言不合就做这般市井妇人状!”
夏若竹猛然翻了个白眼:“本小姐如何行事,不需王爷教。”
“夏氏!”
安阳王觉得自己一遇到夏若竹,就容易控制不住脾气:“本王是为你好!”
“你的好本小姐不稀罕!”
安阳王深吸一口气:“你到底又怎么了?成天为点芝麻绿豆大的事生气,有意思吗?”
这话倒让夏若竹笑了:“王爷觉得什么是芝麻绿豆大的事?”
安阳王甩了甩袖子:“不说别的,上次嫣儿不小心摔了你的玉佩,本王赔你那么多,也没见你一丝笑……”
他不提玉佩还好,一提,夏若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抬腿就朝安阳王踹几脚。
她竭力忍住。
“还有吗?”
夏若竹语气冰冷。
她冷,安阳王比她更冷:“之前有次在茶楼,本王不过问了你几句,你便翻脸。”
“那侍女行事乖张,敢推主人落水,你却和她在一起,本王难道不该怀疑?”
原来过往那些事,他都记得啊!
夏若竹正欲开口。
石嬷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哟,这可巧了,王爷也在?”
寿喜堂新来了一位做甜点的厨子,一手点心功夫出神入化。
温老夫人吃着觉得好,便派人四处都送些。
石嬷嬷走后,夏若竹盯着盘子里的点心,神色莫测。
若她没记错,温老夫人不久前就和石嬷嬷一起谋划着要给她送掺了药的吃食。
正好安阳王也来了。
这汴京城里人人趋之若鹜的安阳王府,可真不要脸啊。
安阳王缓和一丝神色,两人吵来吵去,有何意思?总要有人先下台。
也是他大度。
“母亲院里的点心,味道一绝,你且尝尝。”
夏若竹拒绝得很干脆:“不用了!谁知这里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你!”安阳王彻底怒了。
诋毁他可以,诋毁他母亲绝对不行。
夏氏!她怎么敢!
他扬起手,一巴掌朝夏若竹甩去:
“母亲对你掏心掏肺的好,连我这个亲儿子都要靠边站。你就这么猜忌她的?”
“你是拿捏着母亲对你母亲的那点姐妹情,以为王府欠着你?”
夏若竹本能躲开,但她心思微动,立在原地生生受了这一掌,白玉面容上五个手指印格外明显。
“小姐!”白蕊惊叫,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牛犊朝安阳王冲去。
夏若竹眼明手快拉住她。
“找死!”
夏若竹想也没想就抬手,反扇回去,安阳王侧头,想避开,却慢了一步。
不疼,只侮辱性极强。
“啪!”
“啪!”
“啪!”
夏若竹尤不解气,左右手来回切,在安阳王左脸右脸来回扇了好几下,这才停手。
安阳王都被打懵了。
他身手已经退化到连一个女人的巴掌都避不开了?
夏若竹甩甩胳膊。
这顿打她憋了很久。
据说再憋下去胸要长硬块。
胸前段时间已经饿得小了些。
再长硬块如何得了?
“夏氏,你敢打我?”
夏若竹面无表情:“王爷,您先动手的。”
安阳王何时受过这般屈辱:“你放肆!”
夏若竹又翻了个白眼。
安阳王忍着心中熊熊怒火:“你恶意揣度我母亲,本王打你一巴掌都是轻的。”
“王爷您也恶意揣度我啊。”
夏若竹眯眼:“您方才不说了,这只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么?”
“我母亲慈爱和善,德高望重!你怎么能比!”
这下夏若竹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您既然来了,也免得我再跑一趟。我在王府已叨扰多时,今日便告辞离开,免得污了王爷的眼。”
句句恭顺,又句句桀骜不驯。
安阳王觉得如今的夏若竹比之前更难理喻。
之前最多阴阳怪气几句,或说些不痛不痒的酸话。
如今却是连面子情都不顾了!
“夏氏!本王允你走了吗?”
“难不成王爷还想囚禁我不成?”夏若竹毫不客气:“还是说王爷想要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