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趁着眼睛还能看见点儿光,闫有知把闫心和闫若叫到跟前,并让其他人都出去。闫若抓着闫有知的手,哭着说:“爷爷,你说吧,我们都在呢,”闫有知的眼睛转了一圈,闫心靠在闫若稍后面,一声不坑的盯着闫有知。闫有知抬起一根手指,指着柜台上的已积了灰的酒坛子,示意闫若拿下来。闫若不知道要干什么,但还是照办,让闫心给她搬个板凳,自己用双脚踩上去,恰好能够到那个酒坛子。之前闫有知用红布盖着口,将绳子在周围打了个结,闫若慢慢打开红布仔细一看,竟发现里面装有500块钱。闫有知空洞的眼神微微有了反应,盯着那五百块钱,像是要把它吃了,闫若把五百块钱拿出来,轻轻放在闫有知的手上,闫有知用手使劲搓出三百块钱给了闫若,说:“你最大,结婚钱,不多,拿着。”虽就几句话,却说的断断续续,整整花了三分钟,见闫有知态度坚硬,闫若默默将钱收下,泪滴答滴答往下流。
闫有知又用力呼吸了几口气,朝着闫心说道:“剩下的、给你妈。”说完后紧闭双眼,不再说话,脸上神情复杂。
这五百块钱,闫有知攒了许多年,这几年来,也没挣什么钱,除了生病,一有力气就出去找活儿,当了几年清洁工,负责倒垃圾。大多数的钱都贴在家用上,儿女给的钱郝秀英都花了,闫有知也不舍得花,省吃俭用才攒够五百块钱。
记得有一次,闫丽带着他出去吃饭,来到到了一家鸡肉店,闫丽问想不想吃,闫有知站着不说话,没说想吃,也没说不吃。闫丽觉得他是想吃的,但怕花钱,进去之后,闫丽买了一只烧鸡,闫有知吃了一小半,剩下的都给了闫丽。后来付款的时候,见老板娘说了价格,说了句:“真么贵?”之后再买也不在吃了,从那以后,闫丽买东西永远不当着他的面付钱,总说很便宜,花不了多少钱。
那天下午大概两三点钟,闫丽进屋想喂闫有知一点小米粥,他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全靠营养液维持着,早就吃不下饭了。闫丽急得团团转,想让闫有知吃一口,可这人突然手有了力气,双臂乱伦,怎么也不吃,没办法,闫丽只好放下碗,想跟闫有知说会话,说着说着,却发现闫有知的双眼紧闭,一摸手冰凉,发觉不对劲儿,赶快叫闫庄,闫责此时正在地里看冬小麦,听到消息一口气跑了回来。
严责来的时候,气喘吁吁,此时闫庄正缓缓把他扶起,想让他顺口气,却发现闫有知面色如灰,全身冰凉,赶紧打电话叫医生过来,等医生赶过来时,摸了摸脉搏,摇摇头说撑不过去了,闫丽颤抖的说:“还能撑过今晚吗?”医生摇摇头,闫丽顿时撑不过去,哭的泣不成声,徐雷在旁边不停的安慰着。
到晚上八九点的时候,闫文来了,大家都让他喊喊爷爷,看能否唤醒,闫有知生前最喜欢闫文了,闫文不停的喊:爷爷、爷爷
这时,闫有知突然睁大双眼,紧紧盯着,眼睛已经彻底无神,却在试图寻找什么,其实闫有知意识里能听到自己的孙子在喊他,试图回应,却什么也看不见。挣了一会儿,最终缓缓闭上了双眼,彻底并永久的陷入了沉睡。
闫有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