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厂长道,“他儿子都这么大了?”
林涛笑道,“老时今年都内退了。”
老厂长拍了拍脑袋,“你看我这脑子,时东成这人可是个福将,他儿子要是能在冶炼厂混出一片名堂,也算是爹爹英雄儿好汉了。”
林涛笑道,“是啊,当初我外甥跟我讲起他儿子,我都觉得惊了一下子,刚毕业的毛头小伙子,干起工作好像无师自通一样。”
又聊了几句,林涛笑着从老厂长家里出来。
老厂长虽然嘴上没有明说,不过以林涛对他的了解,恐怕这段时间冶炼厂要有一番变故了。
林涛走后廖玉梅从卧室出来,老厂长问道,“老婆子,三金这几天回家就没提过单位的事儿?”
廖玉梅白了他一眼,“你还知道问儿子?我还以为你都忘了你有这么个儿子了。”
徐道正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哪能啊。”
廖玉梅越说越气,“别人家老爹都削尖脑袋把自己儿子往县里、往科室塞,你倒好,当着这么大的厂子的厂长,让自己儿子去干调浆。”
廖玉梅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你去闻闻,你儿子身上那身味道洗澡都洗不掉!”
徐道正耷拉着眼睑,“这男的嘛,不能太娇气,吃点苦挺好,我年轻那会儿不也是吃苦过来的?”
廖玉梅道,“你别说这事儿,一说这个我就来气,就你那些老战友,那些老同行,哪个吃苦比你少了?
现在哪个不是把儿子安排的明明白白?你就说那个秦文友吧……”
徐道正赶紧打断,臊眉搭眼道,“行行行,我这就考察一下好不好?过段时间就把三金送去生产科。”
廖玉梅把手环在胸前,“这话你说了不下一年了吧!?”
徐道正脑袋都要大了,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次一定办,一定办!”
有句话叫一物降一物。
徐道正在外头可是谁的桌子都敢掀,当初因为老金沟金矿修建尾矿坝的事情,老头子直接掀了市委的桌子,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市里大领导的脸上。
可回到家里,徐道正就变的跟鹌鹑一样。
私底下徐道正老讲,我这辈子最亏欠的,是我家那老婆子。
那个年代的人干工作也跟干革命一样,当初徐道正结婚那会儿正值老金沟金矿建设的关键时期,井下掏金脉的时候碰见了断层带。
那会儿徐道正白天跟工人一起下井排险,晚上骑着自行车去拜访那些技艺高超的金农,整天忙的跟个陀螺一样。
以至于婚期一拖再拖,最后干脆让自己妹妹代替自己去结的婚。
结婚三天了,徐道正才有时间回家看看自己这新婚的媳妇儿。
因为常年工作疏于对孩子的关照,两口子孕育的第一个孩子不幸夭折。
后来老来得子这才有了徐三金。
有了徐三金以后廖玉梅如获至宝,本来在黄金系统被誉为铁娘子、前途无量的她毅然辞职回来专心带儿子。
要知道那些年,廖玉梅可是体系里出了名的百事通和拼命三娘,采矿、选矿、检测都是行家,当年为了支援打败米帝筹集黄金,廖玉梅带头下井挖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