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厂长想起往事来笑了笑,“这事儿过去多少年了,前些日子李成燊还来信说去邻省教授大学了,是金子哪里都能发光。”
顾冠中笑道,“李教授现在可不得了,采、选、冶无一不通,在这个行当里都是这个。”
顾冠中举起了右手拇指。
“嗯。”老厂长道,“矿山这一块他是钻进去了,对了,你刚才说啥,他的学生?”
顾冠中笑道,“对,名师出高徒嘛,好巧不巧,他的学生也接班来咱们厂了。”
老厂长笑道,“那敢情好,教员打这里出去,学生又钻了进来,快说说,是谁?我认识不。”
顾冠中道,“今年刚进来的,貌似跟您儿子有交情,叫……”
老厂长越听越觉得似曾相识,“总不会是那个时翰林吧?”
顾冠中笑道,“原来您知道啊。”
老厂长尬笑一下,“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原来这小子居然师从李成燊。”
顾冠中笑道,“师从名家是不一样,开始这家伙懂球磨机和旋流器我还没觉得太惊喜,后来这小子还拿出了浓密机里粒子沉降的具体公式,
您是不知道啊,那里头粒子直径、密度、表面张力这些都给联系在了一起,我又挖了挖,人球磨机里头的钢球数量、球磨产量和旋流器参数这些都能给头头是道的摸出来,还有……”
老厂长给顾冠中和自己续上茶,“慢慢说,别着急。”
顾冠中说起技术来像是换了个人,口若悬河,“最让人惊喜的是这家伙居然把困扰公司很久的金泥压滤机压力跑高也给解决了。”
“也没用这个用那个的,只是加了些石灰,还有就是原水做了个开路,指标就稳定了好些日子,花钱不多,不过是招招打在要害上!”
顾冠中说着说着唾沫星子都崩了出来。
老厂长顿了顿,“等等。”
顾冠中这会儿才发现老厂长的眉头紧皱,“老厂长,怎么了?”
徐道正抿了一口茶,“你说他还懂提升金泥指标?”
像徐道正这些干冶炼算是半路出家,整体只能说是粗通,作为公司领导,其实氰化厂最关心的还是金泥的指标。
毕竟取金泥是整个公司“收麦子”的一步。
顾冠中兴奋道,“是啊,金泥压滤机跑高这东西各家冶炼厂都有,我有同学在辉煌县冶炼厂上班,他们那里也对这个事儿很头疼,之前我们碰过,都是一筹莫展,只能是多取几次,多换几次新滤布,多加点锌粉,把这批矿给熬过去。
要说办法,哪怕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都不多,这还是行业的老大哥呢。”
老厂长不由回忆起了上次时翰林来家里做客的场景,“嗯,看来小伙子是个可造之才呢。”
顾冠中道,“那是,况且这小子还是个中专生,要我说劳资那帮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想的,让这么个宝贝去调浆,这些日子我是越想越气!”
顾冠中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季明军那里没有岗位安排,我有!老厂长,这是我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我把他写成了报告,您过目一下。”
说着顾冠中把报告递了过来。
老厂长带上老花镜一看,敲了敲桌子,“顾科长,你这是意气用事!”
顾冠中站起来,挠了挠头,“老厂长,可我句句是肺腑之言啊。前些日子我找过这个时翰林,他对技术工作这里很有想法,比如球磨机的细度计算,我们可以引进一个像是路易斯参数那样的一个经验参数,根据原矿的细度来制定不同的操作规范,
还有,根据粒子在浓密机里的沉降表现公式来测算不同絮凝剂浓度下的沉降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