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祁云一路疾奔,离道观大门越来越近,“我方才看见不少赶路难民都朝道观方向转入进去,我们今夜也去那里面歇上一夜,人多势众,大家抱团取暖,想必就算运气不好,真遇到一座邪观,有这么多人在,料那些道人也是万万不敢作妖的。”
望了一眼行人渐少的官道,祁云继续道:“而且夜色渐深,大部分人都选择在路边就近寻一处能够遮风避寒的地方歇息,我们独自在夜里摸黑赶路,也不见得会比呆在道观里要安全上多少,同样存在许多危险。”抬头望见乌云正缓缓汇聚的天空,轻声道:“头顶已有乌云飘荡,似有下雨的迹象,而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万不能再被雨水浇淋,否则性命又将受到危及。”
这一次商水瑶不再劝说,只是轻轻点头,道:“好......一切都由你做主。”
二人距离道观门口还有数步之遥,刚刚闭上的古旧门扉就在一阵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难受嘎吱声中再次打开,一个八九岁的小孩被从中粗暴的扔了出来。
“哎哟!”一声痛吟,那小孩被摔了个屁朝天,火光下,可以清晰瞧见就连鼻血都被磕碰出来。
可下一刻,那小孩却浑然不顾伤痛,强行翻了个面,朝着道观木门边爬边哭喊道:“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要找我哥哥姐姐!”
“这里面可没你的哥哥和姐姐,看在父老乡亲们的面儿上都让你进去里里外外翻找了个遍,而且还是三遍!小屁崽子,你还想要咋地?”
道观木门内走出来一个皮肤黝黑的精壮农汉,而立年岁,他双手横抱于胸,阔步走出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年幼小孩,不耐烦地道:“观里的仙姑们心地善良,不仅每日都为过路乡亲们白白施粥,还收留咱们这些肮脏难民留宿过夜,等咱们走后,她们还要辛苦收拾一地鸡毛,你就别在这儿给大伙儿徒增麻烦了。”
农汉冷哼一声,声音更显怒意道:“这道观里面早已是拥挤不堪,人满为患,你说你哥哥和姐姐都在观里失踪了,这么多人在里面,他们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而且仙姑们也让你进去搜找了三圈,真在里面,你又喊又叫的,人再多也能够听见,怎么可能会不出来见你?”
“可是......”小男孩刚想反驳,就又被农家汉子给怒声打断。
“没什么可是的!他们肯定早就离开了,可你倒好,看着仙姑们好说话,就得寸进尺是吧?不仅上房揭瓦,打翻熬粥的锅盆,居然还想着在观里挖土寻人,我看你是疯了!”农汉连连挥手,无比的厌烦,“去去去,赶紧滚一边去,别以为仙姑们不愿驱赶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你就可以在这里肆意妄为,我们这些粗鄙汉子,可不像她们那般好说话。”怒目一瞪,“赶紧滚,要发疯去别处发去,别打扰乡亲们歇息,明儿一清早大伙儿都还得继续赶一天路呢!”
“可是我哥哥和姐姐分明就在道观里!等我一觉醒来后,他们就没了踪迹!他们绝不会抛下我独自离开!他们绝对还在道观里!让我进去再找找!求你让我进去再找找,呜呜......”小男孩一时无法起身,但已经径直爬到道观门前,哭泣着仰头乞求道。